她收拾完，吃了个豆沙包垫肚子，给瑶瑶扎了两个漂亮的羊角辫，就跟陆慎廷一起出门了。 瑶瑶一手拉着陆慎廷，一手拉着董甜，开心地一蹦一跳，看见什么都新鲜。 董甜还是之前筹备新店的时候来百货大楼逛过几次，。 那时候心里记挂着事，根本没时间闲逛，顶多就叫个买东西，都不知道大楼里竟然有这么多新鲜玩意。 见到一个专门买头花的摊位，瑶瑶和董甜立刻真成了好姐妹，手拉手冲了过去。 陆慎廷在后面跟着，时刻准备着掏钱付账，时不时还拿着发卡在媳妇头上比划一下，给点建议，称得上是非常尽责的人肉钱包了。 买完了头花，瑶瑶又拉着董甜冲向了小食品的摊位。 董甜本来是想等把行舟接回来，带上大伯母和婆婆一块出来多买些糖块、果脯之类当年货，但见到那些琳琅满目的小食品之后，计划什么的，马上被丢到一边。 “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每一样都少买一些，看哪个更好吃，过年的时候多预备点，你说呢？” 董甜歪头看着陆慎廷，大眼睛亮晶晶的，一副认真征求老公意见的样子。 陆慎廷失笑，“我觉得挺好。” 媳妇的决定怎么会有错的时候？ 董甜得到赞成票，马上开始指挥老板给装袋子，“这个柿饼来一些，这个蜜枣，多来点，孩子喜欢，嗯，这个红薯片好吃，多来点。” 瑶瑶激动地看着那个红薯片，“嫂嫂，这是什么呀？我都没吃过。” “这是炸过的红薯片，又甜又脆特别好吃。” 老板听见拿了一块给瑶瑶，“小姑娘真可爱，拿着吃吧。” 瑶瑶见董甜点头，这才接过来，“谢谢。” 她小心翼翼地要下一小口，马上被惊艳了，“天呀，真的是脆脆的红薯！”她转头朝陆慎廷递，“大哥，这种红薯好好吃，给你尝尝！” 陆慎廷象征性地掰下一小块放嘴里，“嗯，好吃。” 董甜见这一大一小的互动，心里也跟着美滋滋，可等老板把所有的价钱都加起来一算总账，她省钱小媳妇的模式又马上打开了，“能不能便宜点？” 老板也是爽快人，“零头不要了，吃着好吃下次再来。” “好嘞。” 董甜正要去接东西，发现陆慎廷已经先接了过去。 陆慎廷随口夸赞道：“没想到，你现在对零食都这么精通了。” 就拿这个脆脆的红薯片来说吧，他以前也没吃过，没想到董甜不问老板就知道。 董甜一怔，这才想起，好多东西都是上辈子自己吃过的。 现在的运输还不发达，更没有什么网购，别说在之前在西集镇了，就算在海城这样的城市，一些稀罕的水果和零食一样不常见。 她只能随口说道：“我在进修的时候，同学们聚在一起就会吃零食，当然对零食很了解啦。” 董甜说完上前挽住陆慎廷的胳膊，拉着他上楼去童装区给甜甜挑新衣服。 …… 家中，楚韵换了件许久不穿的米色毛呢大衣，出门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轿车在海城的接到上飞驰，最终停在一处大院门前。 管家老丁亲自过来给楚韵开门，“大少奶奶，好久不见。” 楚韵听见这个称呼，微微怔忪，片刻，才微笑着下车，“老丁，好久不见。” 大少奶奶这个称呼，真是好久没人叫过了，她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她带着陆慎廷离开海城的时候，婆婆还健在。 但转眼二十余载，早已物是人非。 这里并不是陆家的老宅，老宅那边现在是陆家老二一家住着。 陆老爷子为了躲清静加休养生息，后搬到现在这处宅子的。 所以楚韵是头一回来。 只不过她看着沿途上的冬青树，不由得想起过去在老宅的种种，也是颇为感慨，心情不由得沉重几分。 老丁把楚韵带到书房就关门离开了。 “爸。” 楚韵站在刚进门的位置，问候了一声，表情多少有些复杂。 陆岱旬看着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儿媳，也有些晃神，“咱们……得有二十多年没见了吧？” “是啊，那年慎廷是三岁还是四岁来着？我都已经记不清了。”楚韵淡然的笑笑，走进去缓缓坐在了沙发上。 老公意外亡故，她和儿子孤儿寡母被威胁，丈夫头七还没过，她就不得已带着儿子离开陆家去了乡下。 那天下着大雨，她还记得公婆二人站在窗前冷漠的表情。 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他们不能让二儿子有事。 不管真相是什么，送走她和慎廷，是公婆最后的慈悲。 往后心惊胆战的那些年，每一分每一秒她都过得如坐针毡，怎么会记不清？ 只是，事到如今，懒得再提。 如果只有她自己，便是拼着一死也要讨个公道，但她当年有年幼的儿子，如今则拥有的更多，她只想握紧眼前的拥有。 陆岱旬找楚韵来，不是为了叙旧，也就没顺着这些话多说什么。 他给楚韵倒了杯茶，“正宗大红袍，茶汤有股果香，你尝尝。” “爸，您就不用客套什么了，有什么话尽管直说。” 楚韵没了平日里的温婉，说话的腔调都比平时硬朗许多。 陆岱旬听她这么说，反倒松了一口气，“慎廷在乡下的日子我不算十分了解，但最近，我听说董甜在村里并不安分，你对这件事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