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家的，啥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难不成你想做这当家主母！” 田翠芬却拍了拍方老太的肩膀，示意她别上火。 “这荒地给你们，那可是有条件的，你们种出来的收成，要给大家伙五五分！” 转身，她朝着方老太偷偷嘀咕：“娘，就那么块破地，鸟不拉屎鸡不生蛋，连根杂草都不长，他还想种出粮食？本来就荒废了，他要是种出来咱们就把地要回来，岂不是便宜占尽！” 田翠芬这么一说，方老太觉得有道理。 反正老二家两口子老实憨厚，就知道闷头干活，没那么多心眼儿。 这回把那块破地给他们，说不定还要对她感恩戴德，孝顺非常。 若是种的好了，便直接把地讨回来，粮食也全部归她。 如此想来，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嗯，你这婆娘倒是精打细算，今晚允许你吃半勺猪油！” 方老太嘀咕完，这才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开口：“行吧，也就是老娘我心善，加上大嫂给你们求情，山脚下那块地你们拿去种吧！” 闻言，柳翠竹有些迟疑。 “娘，那块地水头不好，糙的很，就算是种东西恐怕也是颗粒无收啊……” “嗯？你们这是在鸡蛋里挑骨头？！” 眼看方老太又要生气，方宝善一把拉住了自家婆娘：“翠竹，你就少说两句吧。那地虽然贫瘠，但好歹是靠山水，咱们慢慢挑粪养着便是，总归比没有强！” 方青冉这次难得没有反驳。 “奶，这块就这块，不过这地既然种起来，定要征收赋税，地契在谁手上就谁交……” 话还没说完，方老太就气得破口大骂。 “你个不要脸的小逼崽子，你家种地还想让老娘交赋税？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 方老太骂骂咧咧，把地契找出来直接扔到柳翠竹脸上。 柳翠竹巴巴接过，有些不知所措，方宝善也只知道低着头。 见状，方青冉早就偷着乐了。 这老太太只以为土壤贫瘠种不出粮食，却不知她还有个药园空间。 到时候把土壤移过去些，再多浇灌些粪水，她就不信不长东西！ 心里乐呵，表面上她却为难地叹了口气：”奶，这地契要不还是您拿着吧，您可是一家之主，缴纳赋税您说了算！” 方老太拿三角眼狠狠剜着她，朝着地上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啊呸，你丫想什么美事呢？别在这得了便宜还卖乖，赶紧滚蛋！” 说着，她继续喝起来大碗里的鸡蛋汤。 一群无用包，这么大的方家竟然连个读书人都没有。 老二家现在又丢了活计，他日别人问起来又少不了一番口舌之争。 想想都觉得糟心！ 田翠芬站在旁边，时不时的看一眼方老太碗里的鸡蛋汤，馋得直咽口水。 方老太回头，眯起眼冷笑：“咋的，这是想喝老娘的鸡蛋汤不成？瞅你这馋样，眼珠子都快贴到碗里来了！我告诉你，老二两口子没本事，你大房家可别跟着学，不然可不是分家这么简单！” 田翠芬知道在这里呆着也是捞不到好处，只能悻悻离去。 方青冉目的达到，也就拉扯着爹娘离开。 休息了一天，方青冉一大早就听到院子里劈柴的声音。 起来一看，勤恳的方宝善已经开始干活了。 毕竟是匠人，这手就是灵巧。 经过他这一拾掇，整个小院也逐渐有了家的样子。 “爹，你起来这么早啊，吃饭没？” 方青冉打了个哈欠，开始打水洗脸。 方宝善把柴捆起来，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冉丫头，这会太早了肚子还不饿，要不你跟爹去山脚下那块地瞧瞧？” 他这平时忙活习惯了，手里一下没事干，还真是有些不适应。 尤其是每月都要给娘养老钱，以后怕是拿不出来呀！ 方青冉漱完口，点点头道：“爹，你等我换身粗布衣裳，咱俩一块上山，叫上七宝也一起吧！” 方宝善皱了皱眉，不知道方青冉叫七宝有什么用，他就是个小孩子。 七宝一听可以上山，顿时整个人乐得不行，忙不迭换了衣裳。 “娘，我早就想跟着上山采草药了，说不定怎么还能逮兔子和野鸡呢！” 看着小家伙兴奋的样子，方青冉唇角勾起。 上次可是运气，哪能每次都逮到猎物？ 三人一块扛着工具往山脚下走去，一路上遇到不少村民，都对他们投来目光。 背地里，也开始偷偷议论。 “这不是方老二嘛，不是在镇上当打铁匠来着，咋扛着个撅头上山？”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家那口子也在镇上做活，方家老二的事，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了！” “他手脚不干净，偷人家掌柜的东西，还和工友们都闹僵了，这不被撵回来了吗？” 听到这大肆的谈论，方宝善就像蔫了的茄子，头都不敢抬一下。 方青冉看着他这副怂样，心里的火气就蹭蹭往外冒：“爹，你看他们说的多难听，他们凭什么这么污蔑你？你快去解释解释，你才不是偷盗贼，只不过是得罪的人被陷害而已！” 方宝善缩着个头，只管闷闷地往前走。 “算啦，你爹我就是个老实人，嘴笨，也不知道该咋说，随他们去吧！” 眼看那些村人走远了，方青冉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爹的性格，也实在是太软包子了。 她必须得想个办法，让他改一改这德行，别老是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到了山脚下，方青冉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方家那块地。 还是方宝善深一脚浅一脚下去，拨开一众杂草，才终于让那块地显露出来。 “瞧瞧，这就是咱家的地，只不过多年不种，早就荒芜了……” 方宝善愁容满面，一片阴郁。 就这样的地，能种出粮食才奇怪。 方青冉打眼一看，也着实吃了一惊。 好家伙，这哪里能叫地呀，这不就是块山嘛！ 干巴巴裂纹的泥土，周围到处都是乱石和杂草，上面堆着些烂树叶子。 她跟着方宝善下去，用手捏了一把泥土，在手心里碾碎了。 泥土干硬，颜色根淡，没有一点油润的感觉。 这块地若是要慢慢养，恐怕不知道要养多久才能养起来。 但是她有空间，那一切就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