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不就是一盒胭脂，买就是了！” 方宝善指着胭脂，看向店里的掌柜。 “给我拿这个，包起来！” 闻言，店家立刻上前，态度卑微恭敬。 “这位大爷，您真是好眼光，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店家托着胭脂盒，口若悬河。 “这盒胭脂，名叫醉妃红，配上您旁边这位美人，简直是绝了！” 镇店之宝这四个字，让孟红杏眼前一亮，更加热切。 “宝善哥，快，快给人家买下来！” 孟红杏拽着他的胳膊左摇右晃，胸前饱满之处不停的蹭来蹭去。 方宝善立刻笑魇如花，做出一副有钱大爷的派头。 “多少银两，我这就要！” 店家听到这么快就成交，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起来。 “大爷，不贵不贵，我们这镇店之宝只需五两银子，不过就是您一顿酒钱！” 话音刚落，方宝善那伸向银两的手猛地一哆嗦，银子都差点掉地上去。 “你说什么，这一盒胭脂就得五两银子，怎么可能？” 大半辈子走过来，方宝善不是没花过钱。 可是为了这么一个小东西，就要丢出去五两，方宝善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要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一个月，也只有七八两银子而已。 况且那有这样的待遇，还是看在自己闺女的面子上。 如若不然，恐怕今天自己也不会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他的反应，店家分毫不差看在眼中，一下子就改变了态度。 “这位客官，您这话说的，这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五两银子不多了，您不要的话就算了！” 前后改变如此之大，店家的态度让方宝善感觉到阵阵尴尬。 但是还没等他讨价还价，旁边的孟红杏却按耐不住了。 再次拉住了方宝善胳膊，孟红杏可劲儿撒娇。 “哎哟，不就是五两银子嘛，人家只是想要一盒胭脂，这你都不舍得？” 她孟红杏可不是傻子！ 整家店都看遍了，就说那一盒醉妃红最是昂贵，不要这个要哪个？ 美人在怀，方宝善却心头在滴血。 一边是大半个月的月钱，一边是娇滴滴的俏寡妇，这钱到底是花还是不花...... 在他迟疑之际，店家算是看明白了，立刻开始煽风点火。 “夫人，这位大爷怎么可能不舍得？他肯定是想给你更好的！” 一边说着，店家又拿出来了罗兰口脂，同样精致华丽。 “还有这个罗兰口脂，您一起用简直是最完美不过了，也不贵，这个只要一两银子！” 方宝善心中再次狠狠抽痛一番，默默算着这笔钱。 六两银子如果要是花出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月钱可就没了呀！ 等回到家，怎么和老娘交代。 柳翠竹前些日子还嘟囔，问他工钱怎么老拖着不发，总不像个府邸的做派。 还和闺女说，等得空了过去问问老夫人，能不能给通融通融？ 方青冉要真是过去问，那可不就露馅儿了嘛！ 这个月底，他少说也得拿几两银子回去。 “宝善哥，这个我也喜欢，要不一起买了吧，反正只要一两银子！” 孟红杏两眼放光，方宝善纠结犹豫。 “这个......” 方宝善刚想拒绝，孟红杏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把他往旁边一拉，孟红杏低声耳语。 “宝善，你若是给我买了，我保证好好伺候你，近日我学了几个花活......” 方宝善听得面红耳赤，一阵口干舌燥。 原本平淡的心境，现在只感觉一股邪火蹭蹭往上冒。 摸了摸刚发的银两，方宝善豁出去了。 “好，买就买，不过是六两银子罢了！” 招了招手，方宝善把店家给叫了过来。 “都包起来吧！” 一边把银两排在桌面上，方宝善一边又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但是店家可不会跟他客气，立刻兴高采烈把东西打包放好。 “客官，您可收好了，千万不要摔了碰了！” 就在刚想伸手拿钱的时候，方宝善瞥到店家手上的茧子，心里一动。 柳翠竹常年摸针线的缘故，手上也是厚厚的老茧。 她那张脸，常年素面朝天，从不涂脂抹粉。 跟着自己，她的确没享到什么福。 这一点，他并不否认。 如今自己跟她感情淡了，也越来越没什么话聊，在外找上别的女子是他有错。 可归根结底，到底是柳翠竹木讷老实，做人太一板一眼。 凡事又爱唠叨，纵容闺女胡作非为。 自己跟她走到今天这地步，也是实属无奈。 好歹买个东西，也当个补偿，减轻一下心底的愧疚吧！ “等等，我还想看看别的！” 方宝善吆喝一声，又考虑到钱包空空，赶紧加了一句。 “要便宜的！” 柳翠竹人老实，对这些胭脂水粉一窍不通，随便买一样便哄的高兴。 店家也没考虑太多，转身拿了一排出来。 “客官，这些都是了，您自己挑挑吧！” 见状，孟红杏不乐意了。 “啧啧，你这是想给家里那黄脸婆吧，还真舍得花钱！” 嘴上这么说，孟红杏却不考虑自己狠狠花了六两银子。 “不错，她平时不怎么用......” 解释的话没有说完，孟红杏就把他给截住了。 “既然不怎么用，那你还买什么！” 让掌柜把桌面上的胭脂水粉都给拿了回去，孟红杏伸手一指旁边残缺的试用品。 “掌柜，我们要这东西，多少钱？” 闻言，掌柜脸上难掩失落。 但碍于刚才方宝善花销不菲，还是解释起来。 “夫人，这是被有些顾客摔坏的，故而摆在这里给人适用，您若是想要，收您五文钱便可！” “就当时，买之前的送你们这些了！” 五文钱这个数字，让孟红杏十分满意。 “很好，就是它了，给一块包起来吧！” 眼瞅着孟红杏就帮自己做了决定，方宝善一阵无奈。 可是钱都花了那么多，能省点就省点吧...... “掌柜，我家闺女方青冉，跟镇上胡老夫人交情不错，你......” 掌柜一听这话，眼神再一次变得不同了。 搞了半天这位抠抠搜搜的家伙，竟然和那位胡老夫人还有关系？！ 眼珠一转，掌柜豪气万丈。 “失敬失敬，原来是方老爷，既然如此，那这个罗兰口脂就送您吧！” 方宝善顿时惊喜万分。 这东西一送，那可就相当于省了一两银子。 “好好，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带好东西，方宝善两人心满意足，离开了胭脂铺子。 街道另一边，方青冉带着两个小家伙，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