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冉找来几个小瓷碗，舀羊奶进去，又滴了两滴蜂蜜。 “七宝，过来喝羊奶了！” “你先喝着，一会外婆忙完了，也让她来喝一碗。” 七宝乖巧的凑过来，看着那乳白色又带着甜香的羊奶，满脸都是好奇。 “娘，这东西真的能喝吗？” “当然了，这羊奶营养可高了，喝了以后养胃，强身健体，还能长得高！” 听到这话，七宝顿时嘻嘻笑了。 “娘，那我可得多喝点，到时候赶紧长高长大，就可以照顾娘亲了！” 捧着碗，七宝转着碗沿吸溜着羊奶，一双黑亮的眸子仿若葡萄。 羊奶上面，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奶皮，吃到嘴里软软糯糯。 羊奶没有一点腥膻味，反而清甜可口，喝进肚子里暖暖融融的舒坦。 方青冉也喝了一碗，只感叹好久没有喝过这么纯正的奶了。 羊奶还有不少，她也可以用来做别的小吃。 柳翠竹忙完，这才慢悠悠进门。 看到方青冉和七宝一人捧着一碗白乎乎的汤，她有些诧异。 “青冉，你这是跟七宝在喝啥呢？” “外婆，这个东西叫羊奶，可甜可香了，你也赶紧喝一碗！” 七宝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的端着碗，凑到柳翠竹面前。 柳翠竹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欣慰的笑了。 “七宝真乖，都知道心疼外婆了！” “不过青冉啊，这羊奶可不是啥好东西，味道膻气的很，喝这个玩意做啥？” 柳翠竹以前也尝过一次羊奶，不过那个味道永生难忘。 不仅羊肉不好吃，羊奶味道也呛人。 她喝了一口，差点没把胆汁给吐出来！ “娘，你先尝尝再说。” 方青冉笑得神神秘秘。 “尝就尝，你这丫头可千万别诓我！” 柳翠竹在七宝期待的眼神中，端起碗来，硬着头皮大喝了一口。 一入口，柳翠竹就懵了。 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好东西，怎么喝起来如此丝滑，清甜。 又有蜂蜜的清香，又有奶的醇厚，还带着一丝丝的杏仁味。 这哪里是羊奶，这简直就是琼浆玉液呀…… 再没有多余的废话，柳翠竹也加入了喝羊奶大军，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而原本在卧室里睡觉的方宝善闻到香味儿，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 “哟，你们这是在喝啥东西？” 方青冉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七宝小孩子心性单纯，捧着碗跑到方宝善面前，咧开嘴。 “外公，我们在喝羊奶呢，你要不要尝尝？” 话音刚落，方青冉就打断了。 “爹，七宝和娘身子骨虚，在家里吃了不少苦头，这羊奶就留给他们两人补补吧。” 方宝善这才噢了一声，讪讪点头。 “成，那你们喝着吧，我得回去干活了。” 柳翠竹放下碗站起身来。 “当家的，这还没好好吃顿团圆饭就走啊，府里难道就那么忙？” 自从方宝善去了府里做工后，他们夫妻二人可谓是聚少离多。 每一次回来，方宝善也仿佛兴致缺缺。 夫妻二人同睡一张床，但好像再也找不到以前贫苦时欢声笑语的感觉了。 方宝善挠了挠头，有些敷衍。 “我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都要被上面管事的管着，赚钱的事，它能这么自由吗？” “妇道人家，就是寻思这有的没的，你要是有空就去好好伺候伺候爹娘，比啥都强！” 柳翠竹应了一声，眼眸里已经蓄起了泪花。 这当家的意思，是觉得她在家闲的无事，乐的轻松自在了？ 公婆那边，从来都对自己横眉竖目，没有个好脸色。 再加上早就分家了，两家不相往来，还有什么好伺候？ 方青冉在旁边听着这话，不禁一阵冷笑。 “爹，你要真有这闲工夫，倒不如好好管好自己，可千万别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 “我娘在家里拉扯孩子，还要做绣花，做农活，可不比你在外面轻松！” 听到这暗示意味明显的话，方宝善心里咯噔一声，但是仍旧强装镇定。 “嗯，爹知道，爹我是老实人，从来都不忘本。” 方青冉噢了一声，只觉得更好笑了。 还真是没听说，老实人这三个字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方宝善没讨到什么便宜，这会儿也烦心的很，扯了两句就走了。 天天在这个破家，对着个黄脸婆真是没啥意思，哪里比得上红杏体贴温存？ 想到俏寡妇那纤细的腰肢，娇滴滴的吴侬软语，媚态十足的眼神…… 方宝善麻了。 堂屋，方老太端着个缸子，里面盛满了红糖水和大枣。 原本是甜香的滋味，可她喝起来却觉得腻口。 “这是啥红糖，真是齁死个人，红枣也和炒糊了似的，苦溜溜的！” 方老头靠在个破榻上，也一派懒洋洋的姿态。 “行啦，老婆子，你也别嚷嚷了。” “你瞧现在老二那一家子，谁还把咱们老两口放在眼里？以前宝善还孝顺，现在可，哼！三过家门而不入！” 不说还好，说起这个方老太一肚子气。 “宝善就是个老实人，肯定是柳翠竹那个婆娘故意挑唆，不让他和咱们往来！” “以前的时候，他去做工赚的银子，可是一文不差的给我送过来，现在这么多天了，我连半个铜板都没见着！” 方老头坐直了身子，也是脸色阴沉。 “咱们都这么大年纪了，没点养老钱可行？等得空了，去跟柳翠竹那婆娘要便是，宝善的工钱肯定都在她那儿私藏着呢！” 老两口正打着鬼主意，洪春花推门而入。 “爹，娘，有方青冉那个死丫头在，老二家怎么可能给咱们一文钱？” “要我说，咱们得想点别的办法！” “她不是从周老婆子那里得了一只羊崽子吗？那羊崽子又白又嫩，细皮嫩肉的，恐怕能卖不少银子！” 方老太眯起眼眸，深以为然。 “不错，而且那周老婆子还给了她羊奶，听说那玩意儿营养又高，喝了对身子又好，她都拿来给七宝那小贱种喝了！” “要我说，贱种就应该去茅坑里吃屎，好歹的赖活着就行，羊奶这种好东西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