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此言,心中不免感慨万端,为两人伉俪情深之所感动。
“姊姊,乃真性情之人!”
半刻谈话,两人双手紧握住,又轻轻瞥这亭外奇花炽烈,相望而笑,铭璇轻拉她手打趣着:“好了,现在手儿应该不痛了,许是也不用看太医了,咱们回宴吧!不然便是冒犯了皇后娘娘。”
“好!”
“你处处小心些便是,陛下若是问你何事来,便说些让娘娘喜悦的话来。”
两人站起身来向那宫宴处走,拖着长裙而行,身后各廊间的宫人来来往往忙碌,梅树旁还有几台松竹,红绿相衬,各成风气。
当日傍晚,福安殿内,皇帝居于宝座,面前有案桌,案桌上两壶酒,他一杯一杯地送入口中,喝的脸红耳赤。
在他的面前,一堆乐府舞姬在跳舞,看着舞姬,便想起了撒卯曾在他面前跳舞的样子。
那还是多前年,一次和宗室王亲一同去城南围猎场打马球,夜晚时有篝火,众人都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其中便有一女子被人推举出来跳舞。
那时撒卯才十四岁,身着红衣,美丽的妆发,修长纤细的体格,她伴着篝火载歌载舞,身姿在炙热的火苗闪躲下若隐若现,摄人魂魄。
这之前他只知自己的亲弟与徒单家的女儿定了亲,却也未曾见过她。
那次一见,他便迷上了她,可她已然有婚约在身,他虽贵为天子,却是不能说什么。
后宫的女人都太过于顺服,总是唯唯诺诺,而皇后近年来性格大变,变得泼辣变得无理取闹,甚至干预朝政,他也再也没有感受到家的温暖和爱情的滋润了,而只有撒卯,可以让他感觉到生命的活力,感觉到青春洋溢。
他想起种种画面,便不由的叹息:“哎!”一声长叹,道尽了心中的烦恼。
“大家因何长叹?”身边内监大人哒兴国问。
“这世上,再无人舞姿可比撒卯了!”他说罢又送了一杯酒入口中。
“陛下若想看舞曲,可以召来国妃于宫中!”
他连饮三杯酒:“罢了,她是胙国妃,朕的亲弟媳,这般做,皇后必会愈加伤害她,今日宴上你没见着?她的手都被烫成那个样子了,朕却没办法护着她。”
哒兴国郑重来道,边道边微笑着颔首:“皇后娘娘是个善良的人儿,以前为府邸国妃,她与陛下您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为后又是携领六宫,为贤德之道,许是这些年来,接连厄运,娘娘她疲惫不堪,性情变了些。”
他听闻此言,眸子一低望向拇指间的那玫玉扳指来,他稍放松些又扶着红面而云:“皇后……,是朕封的,是朕将她推上这个宝座的,她十五岁嫁给朕,十六岁便挑起大梁母仪天下,如今……”
他低头思考了,又将酒杯一甩:“罢了,往事不提也罢!都过去了。朕与她便就这样了。”
“娘娘与陛下龙凤相配,定会厮守一辈子的,其实言道胙国妃娘娘,许是大家一时兴起喜欢罢了。”
“撒卯与别人不一样……今朕与她久别重逢,却瞧她瘦成了那个样子,定是完颜元待她不好!”他再次拿起酒杯来痛酌。
他瞧着那舞姬的妙曼身姿,越看越难受,喝酒喝的面红耳赤,眼睛里布满血丝。
一旁的哒兴国眼睛骨碌一转,长揖在前道:“奴才是听胙王府的奴仆说,胙王夫妇并无面上这般琴瑟和鸣 ,胙王知道大家对国妃有两意,便于酒后对其打骂。”
皇帝听后大怒,一把丢下酒杯,往后一仰靠着那椅子背,又摆弄着手指上的扳指:“完颜元这个禽兽,朕必要杀了他!撒卯娇弱之姿,他便如此对待!”
“大家息怒,必不能如此冲动的,若殿下为一女子杀宗亲,必是要引的宗室内乱的。”
他稍沉静了下去,又道:“朕自要好好寻着完颜元的错处,他近些年越发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是啊!大家,必要寻着些错才能治罪啊!”
“还有那个完颜亮,朕总觉他这些年来势力越发大增了,瞧着他联的亲,皆是居要职之人。”
哒兴国自是眼珠一转,心中暗自有些其他思绪来,沉着脸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