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因当也有船吧!我听德妃姊姊说陛下曾带她去过汴京游玩,她说那里十分繁华,竟比会宁府还要大许多!”她问后,接着便是他痴痴一笑。
说来这岐王完颜亮,早期便从叔王金兀术麾下南征北战,十八岁便因战功被封为骠骑大将军坐镇汴京城,见遍了那里的大好风光,心中也爱上了那里。
“那是自然,汴京城不禁有胡辣汤,有兰舟,还有辉煌的汴京皇宫,道君皇帝为修缮皇城,四处运集宝物,可是劳民伤财,汴京可谓是富丽甲天下,怎么?你想去汴京?”
她撑着额头幻想着:“谁不想去汴京呀!南方多好,这会宁极寒之地,确是待的没意思!”他听后,抿嘴笑笑,慢慢走进棚里拉着她的双手:“哈哈,你要想去,就快嫁过来,我带你去,待在深闺里,连会宁都没的出,还想去汴京,”
她立马将别过头去,扬起娇羞的面容说:“是我能决定的事吗?我若能决定,那还不有多少姑娘都要压男儿一头了,我只能靠着耍点小聪明拖延着,却不知还能托多久。眼瞧着便要四月份了,爹爹任职景州刺史,待五月份便要巡查汴京,这之前他必定要将我的婚事安排妥当了,我便要入了雍国府了。”
她说着便悲伤了起来,两个挑起的小眉,立马便如受了什么重创一般趴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她一眸清泉。
他实在是不知如何去劝她,他本是想直接去求了皇帝赐婚,却又逢上了这段时间的宗室大乱,西南部地区闹起义,皇帝便开始疑心各个宗室子弟,暗自杀害几位直系旁支兄弟好几人,若他此时提了婚事要纳这显赫的李家女为妃,势必会让陛下觉得他想蓄积势力,从而猜忌他。
“清雅,你听我说,开春来,我确实想去求了皇帝迎你过门,却遇上了些棘手的事!”他微垂着头,不知如何去说。
她便倚在那小烛台旁,瞧着他紧锁的眉头,伸了手去点在他的眉宇之间,点点头道:“我懂,我懂你的难处,没关系,可以缓些日子,现在朝堂政局正乱着,若你开了口要册我一个名位,而我正是高官之女,驸马之甥,陛下定会猜忌你的。”
他望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又听了她的话,便觉得她真是个深明大义的女子,连忙将她搂入怀中,心中似是如释重负一般。
“清雅,唯有你是例外,唯有你最懂我!有你这样深明大义的女子,我还有什么可求呢!只瞧了咱们却是相见恨晚,若你早些出生,便是我的妻了,不用委屈做个妾妃。”
他长叹息一声,将她一双酥手紧紧握住在手中,她只觉一番温热浮上心头,手心里都出了许多汉。
“无妨,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名位什么的不重要,主要你心在我这,我也不必担心朝花一谢。”
他思考半响在她额头轻轻上落下一吻,又俯下头来对她说:“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好,我相信大王!”她眸子之中泪光点点,让人见之生怜。
“过些日子,我生辰宴,雅儿照常来吧!到时候我自会宴请李大人,你一同来,孤王想看你弹一曲琵琶,想来我好久没听你弹琵琶了,你可忘了吗!”
“没有忘,大王教我的东西我怎会忘,大王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在心里。大王生辰,我还为你准备了生辰礼呢!”
“在孤王眼中,你是最大的礼物!”
“大王贫嘴!”
她淘气说,引的他浅笑,顺手便凑了脸庞过来,贴近了她的脸庞。她这样进距离的望着他,近的连微弱的呼吸之声都能听见,霎时间一番红润在双颊上浮起,她连忙敛了鬟,低着头不敢看他英俊的面容。
他见她娇羞的样子便双手捧了她的脸颊,又凑了过去,可她又别过了脸。
“害怕?”他问。
“我……”
“好,没关系清雅!”
他说完,浅笑着,露出欢愉的神情轻站起又慢慢走向船头,此时夕阳已落,天空远处半点余晖撒在那微泛起涟漪的湖水上,湖边的冰还未完全化完。她静静伏在那船舱旁的坐梯上思考着,远处那春竹已然青翠欲滴,竹林外有一孤亭独立,晚风拂过他的发丝,入夜晚风刺骨……
他望着这远处的竹林,又想起自己的鸿鹄大计,不觉感叹,挥诗一首:“孤驿潇潇竹一丛,不同凡卉媚东风。我心正与君相似,只待云梢拂碧空。”
完颜亮的文采过人,一诗一咏冠绝当时,这诗中辞藻皆言尽了他内心的壮志踌躇。她听得这诗便抬头相看,他又转身与她对视,晚风忽来潜入夜,扫起他两鬓的发丝缠绕于他双眸,她便静瞧着他绝世独立的姿态,眼中是波波春水。
如今她此生所爱在身边,此生所望亦在眼前,只愿这所望所爱,都易得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