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人点着头,头上的翠翘随之摆动:“正是!但禄儿听后并未责怪他家莽然,而是与她说了清楚!”
她学着完颜雍的模样:“你家主君才从大同而回怕是不知道,孤王这表妹乃是孤王的青梅竹马,一来在京城待惯了,怕是受不了那儿的气候,二来,你家二郎才及弱冠,夫妻之事上必是不能尽善尽美,三来你如今也瞧见了,表妹如今已然许了孤王,所以你可回了府尹大人的话,李二姑娘谢过美意,自此为友便可,结亲便就不必了!”
惜意瞧着恭人那撑着茶案正襟危坐的样子,便噗嗤笑起,献可捧着书瞧了,也笑的露着虎牙合不拢嘴。
“直接说了不就好了,大王竟是会拐弯抹角!”
“大王样子十分认真,板着个脸,把媒婆吓的连忙灰溜溜的跑了!”
三人谈笑,恭人学着完颜雍那姿态,竟是一模一样,引的清雅也止不住的在心中欢喜起来。独瞧着,帷幔被轻轻掀起来,完颜雍悄无声息而至,望着几人欢聚一堂便问:“舅母说些什么好玩的,笑的这样开心?”
“大王万安!”
“大王万安!”厅堂前,几人见了他连忙起身行礼。
“舅母,来来,快坐,您有着身子不必拘着,赶快坐下!”他连忙前去扶恭人起来。
“谢大王!大王上座!”
“不必了,孤王坐在交椅上便可!”
他一甩了长衫,便正坐于清雅边的一方交椅上,侍女连忙上了小案子,给他沏了茶水置于他手边。
“清雅,身子好些了吗?”
她浅笑着点点头:“回大王,好些了!”
“我瞧着今儿个是月底了,便带了些上好的阿胶枣糕来,正好可以和红糖一起熬煮了,最是暖身子!”
她听后,刷红了脸,摸着滚烫的双颊与他对视一眼又敛面:“谢大王关心!只是不过是女儿家的小事罢了!劳烦大王费心了!”
“在孤王的心中,你的事从无小事,孤王已经派人去熬了,一会你便喝些!”
她抬头,望着他身上的衣衫,肩背上的一块已然被淋湿了,而他的乌发上蒙了一层厚厚的水珠,顺着他乌发而下,那张温柔的眼眸似是外面绵绵的细雨,波漾柔美,点点灵光飘进她的心中。
“好!”
“大王真是仁慈温柔,如此偏疼我这小女,事事具全,这是她的福气啊!”
恭人坐在旁边,瞧了这亲王,温柔以待她的女儿,也感叹他的品质与秉性,心中更加增添一分对他的信任与喜欢。
“按照下面老百姓的规矩,我女真男儿娶妻本是要在妻家务农满三年才可,什么锄地、打理庄稼、耕地、织布、孝敬丈家,都要做的,不过于我们而言,碍于君臣礼节,是不好去实行的,孤王知道,养女不易,虽然不能和寻常百姓家男子一般,但是多加疼爱妻儿也望可以弥补!”
“是,大王所言极是,大王宅心仁厚,我等便也好好教女,望她早日与大王共事!”恭人听了这话,愈加的喜悦,连忙躬身而笑言。
两人对视着,你瞧我来我瞧着你,含情脉脉目中无他人,恭人瞧出了点东西,便俩连忙招过献可来,站起身躬首而退:“大王,我便先走了,你们年轻人说着话儿,我也不便打搅了!”
“好,好嘞,舅母慢走!”
只瞧了恭人招手唤了献可,拉着他躬身而退,退到一半,又悄然站在了外头的栏边听着帷幔后两人说着话,边听着边对着身边的献可说:“献儿,你可听见了,你这表哥哥把你二姊姊当妻子,这真是个好男儿!还没过门便这样偏疼着,往后姊姊嫁了他,指不定多快活。”
“那便说不定了!”献可心中若有所想,冷不丁的说这一句话。
帷幔之后,唯独瞧了两人共处一室,其他人都躬身而退,完颜雍征了半天不说话,纠结万分。片刻,他自交椅上坐到了清雅的围子榻上,坐在了她的身边,看着她低垂的小眉,心中有些无从小口。
“清雅,我今日来,其实是有要事相商!”
“大王请说!”
“孤王……”
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了下去,他敛了面拉过了她的手,放在自个的唇便摩挲着:“清雅,春日了,你的手儿还冰凉!”
只觉一番刺痒在细腻的手背上浮开,她连忙抽了手道:“大王,您的胡子好扎!”
“大王,您要商量什么,便说吧!”
他又将她的手攥在自个厚实的手掌中,望着她的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道:“今个,仆散忠义回了,问起了香翎!”
不说便罢,一说起香翎来,她便恼怒的不行连忙将手抽走,别过头问了句:“大王今日来,便是为了她?大王想解了她的禁足随意安排便可,无需问我的意思,我人微言轻,不足为谋。”
“清雅,此事,不能过去吗?”
她有些发怒:“过去?大王,如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