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下她才见着,她满眼都是泪,眉宇的那份怨恨之意,似是要马上迸溅了出来。
“大王,您放开我,我定要去讨个公道,我定要去!”
“清雅!不要这般冲动,你这样不旦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增添烦恼!”
“我要去!”她满眼血丝,疯了一般往前冲,欲图冲出完颜雍的怀抱。
“清雅,你理智点好不好,”他轻轻将她的肩膀抚正。
“要我怎么理智?那是我亲娘,自她十几岁,嫁到这府里,受了多少年的委屈您知道吗?她受尽了折磨,先娘子那般苛待,爹爹那般冷漠,她用命生下了我,才有大王最宠爱的娘子,才有李清雅!”
花丛间,她哽咽不能语,扶着身子坐在了石阶上,那样的姿态,孤独又无助。
完颜雍眨了眨眼,搂着她入怀道,轻轻抚着她的背道:“孤王知道,孤王知道,若是与他争论一番,能让你心头舒服些,便就去,孤王在门外先等你,有任何事,孤王替你担着,不必怕!”
“舅公,确实是要有人说他,你便去,孤王在门外守着你!”
他松开了双臂,将她发间那缠绕在一起的流苏捋好,拉着她的手走向洒轩。
惜意在门口,抚着她的双肩低声道:“姑娘,你莫要与主君产生什么冲突……”
“惜意,你错了,今日还真要发生口角,还得激怒他,那样,咱们好办事些……”
“我听翠荷说,晓慈经常与爹爹独处,相必此时,也在里面。”
她压低了声音,整理了裙子,摆其大家仪态,跨其门槛。
她悄无声息的进门,便瞧了李石在围子榻上坐,一旁的晓慈在为他点茶,李石那双眼睛全都在晓慈的那双白玉般的酥手上了,甚至还伸上了手去搭在她的手上,一时间,沉醉在温柔乡里,完全没有注意清雅走入。
“爹爹!”她扣着双手,冷着脸站在帷幔下唤了一句。
李石抬头,两眼一翕,将手缩了回来道:“如今嫁人了,越发没规矩了,入你爹爹的屋里,也不知提前说一声。”
“君臣有礼,相必爹爹明白,如今女儿为国夫人,除了陛下大王,皇后国妃,其他人等,我无需多言!也无需有礼。”
李石讥笑,扣着腰走过来道:“你为国夫人,若不是为父,你哪里来的神气。”
“大王呢!”他问。
清雅脑筋一转,答了句:“大王自有他的事!”
“那你还不回?”
清雅硬着头皮坐在围子榻上,随意倒了盏茶喝:“我留下,便是要讨个说法!”
李石转身,摆其胯骨坐于她对面,将头摆过道:“老夫又得罪了你什么,你要讨说法?”
“您为何将五弟弟和四弟弟接走,还不让姐姐见他们,爹爹安的是什么心?”
李石扶腰身,转着青瓷葵口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你是嫁出去的人了,老夫怎么处置妻儿,还轮不到你来管!”
“夫人还是早些回去伺候大王,莫要多生事端!”
“爹爹看上了晓慈,想抬了晓慈做娘子,因此便要冷落姐姐,又把五弟弟接过来,便是为了给晓慈铺路,是不是?”
晓慈在一旁,扑通跪下:“二姑娘……”
清雅见了她,呵斥着:“放肆,这里还没有你说话的份儿,滚出去!”
李石招手让晓慈下去,她才灰溜溜的站在了外厅的门口,低着头抽泣着。
“你如今倒是越发厉害了,连为父身边的人都敢随意驱使,你疯了吗?”
清雅听后站起身来,便走到晓慈的身边一记耳光下去,呵斥着:“哭什么?我说了你什么?”
晓慈挨了一记耳光,连忙跪下磕头:“姑娘,奴儿不知犯了什么错,姑娘要如此……”
“不知?那我便让你想起来,”她说着将右臂捋起,指着那白皙的皮肤。
“可想起了吗?是你帮爹爹,将我陷害,玷污我清白之躯,逼我服从婚事,如今,我从了,也因此强大了,可你们便要瞧着你们作孽的后果!”
她将晓慈的手拉起,扣其手腕:“你想趁主母病虚,从而上位,我告诉你,只要有我一日,你便死了这条心。”
“来人!去撕了晓慈的契身,赶她出府,”
果不其然,晓慈听了这话,便连忙跑到李石身边磕头。
“主君,求主君替奴儿说话,主君!”
那晓慈的一举一动,果真便就如她所料,动其眉眼,楚楚作态,挥下红泪,再拉着李石那袍子,一两声凄凄莺语,李石便将她亲手拉了起来,将她护在身后,步步上前逼紧。
“你在耍什么威风?你是忘记了你以前的苦日子了,忘了你袒身露姿站在我面前哭泣的样子了?”
说来这李石真是丧心病狂,竟将魔爪伸向清雅。这段心酸史,曾深深伤害了清雅幼小的心灵,她也因此将这段秘密压在心里,试着不让自个想起,但今日李石旧事重提,她愈加气愤,嗔目切齿。
“禽兽不如,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