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王不是催你,而是确实想和你有个孩儿,咱们的孩儿。”
说着,李洪愿作为婆母,便将筷子重重搁在碗边,略有严词:“清雅,我也不是训斥你,你是我内侄,我也与你不说什么见外的话,你嫁给你表哥哥已经两年多,也无一儿半女,看着府里这么多哥儿姐儿,自然也不是大王的问题,你是否真的有困难呢?”
话虽说的含蓄,但清雅心里已经明白,她这位姑母,如今也怀疑她不会生育。
——“无子便是大过”,她无言以对,只有沉默,可李洪愿是个严厉的女人,便要将这桩事儿弄个清楚,便怒而唤了袖殷将太医请来。
她被逼的无奈,静坐着看着曲水流淌,哗哗啦啦的声音充斥着脑海。
见此,完颜雍相劝:“母亲,还是不要叫太医了,清雅的身子儿知道!”
“这事儿,你别插手!家姑关心儿媳没有什么错的,是什么样,她是我李家女,我定要知道。”
太医匆匆而来,很快为她诊脉,将情况秉明了,说她只是气血虚,所以无法至孕,唯一办法便是好好调理身体,才能孕子。
这样的话让清雅很意外,太医居然也没有查处什么,她正疑惑时,惜意有意似无意的咳嗽两声跑了出去,她便明白是这姑娘正做怪。
李洪愿听了太医之言,也只能作罢,命太医好好照看着她的身子,并下了紧箍咒,让她必须将身子调养好,为大王生儿育女。
清雅坐在对面,便望着完颜雍、铭璇、李洪愿和几个孩儿谈的欢,其他两位夫人也时不时能插上几句,可自个便像个外人一样坐在对面,只顾着吞咽那食物。
“哎,孤王想着,等几个哥儿长大些,便为他们挑选闺秀,定下娃娃亲,便和父母一样,从小定亲。”
他轻轻抚摸着四个儿子的头,对着铭璇和沁璃笑:“璇儿、璃儿,为孤王添了这几个铁汉子,你们俩便是大功臣。”
“还有这几个姑娘,这般可爱,知书达理,你们仨人都是大功臣!”
无意间的一句话,一个举动,众人也没当回事儿,可这仆散香翎便是听的心里痒痒,总觉得自个没能生出儿子来,让人落下了话柄。
在这桌上,她也没有表露出什么情绪,依旧问什么答什么,时不时的与大家伙相附相和,可回到了自个的韶颜轩里,她便判若两人,将屋里什么瓷器花瓶都砸个粉碎,边砸边骂骂咧咧的。
“乌林答氏怎么又有喜了!为何?”
“为何?……我便不能有个儿子,”
她说着哭着,跑到床榻边将枕头拿开,将一件小孩子的衣物捧在手上,痛哭流涕。
“斜鲁,我的儿……我的儿,你回来吧!儿呀!”
满地的碎瓷被祗候人一一拾起,泼洒的水也被擦干,唯一的女儿浥纭步履蹒跚的走进来见她哭的可怜,便也红了鼻子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六姑娘,您哭什么啊!不哭了,不哭了!”身旁的一位叫明歌的侍女抱起了双颊通红的浥纭,哄了又哄。
可她非但没有去哄女儿,还冲其吼了一嗓子:“哭什么?谁让你是个女儿的?滚出去。”
又来的祗候人唤作阿瞒的领事人道:“娘子,六姑娘深受大王宠爱,在府里待遇与嫡女相当,这般您还有什么怨言呢!”
“明歌,将六姑娘报到李娘子那里去,今夜便莫要姑娘回了,便宿在李娘子处,姑娘喜欢她,自然会不哭。”
“是!”
香翎愈发疯狂,口出狂言道:“我恨乌林答氏,我儿的死定与她脱不开干系。怎的便是这般的巧,正逢着我回家省亲,大王镇压起义军那夜,斜鲁便夭折了。”
“她便是利用大王爱她信任她,才将毒手伸向斜鲁的,……”
“娘子,国妃娘娘已经儿女双全,她有什么理由害您的孩子呢?”
“就是她,她嫉妒我得宠……便是如此,”
“我便要让她血债血偿……”
她疯语连连,祗候人阿瞒瞧着她这般的癫狂,便也静出去关上了门,留她一人在房中。
本以为,仆散香翎只是说说而已,但而后发生的一件事,实在是令人唏嘘。
注:完颜雍的留守府,是按照京城的宅子命名的,所以在此也会出现韶颜轩、笒霖苑、疏华阁、晖琬苑、碧落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