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石听说了清雅被迁出王府的事情后,即刻便前去想找她问个清楚明白,可等到了她住的地方,却见了大门被锁的死死,任他怎样呼喊,都不曾有任何动响。
于是李石只好去了留守府,准备向雍王讨个清楚明白。
可完颜雍更是避之不见,派祗候人在门前值守:“舅大人,奴替大王传话,李娘子只是想在圆洪寺山下暂住一段时间,娘子最近心情低落想寻个清净,大王才允许的,便请舅大人莫多虑。”
“果真如此?大王怎么不允我前去拜见他?”
“舅大人,大王有许多要事处理,不见任何人。”
李石听后,下意识的往屋里瞧了一瞧,便辞去,走到门口,便遇见了刚被解足的仆散香翎。
她应是受了些苦的,面容稍有憔楚,不似往日般的华服加身,而是着了一袭中规中矩的兰底小袖夹棉衣,戴了两股银钗子,她傲立着身姿走来,离的近的距离,不情愿的停步驻足。
“舅大人好久不见!甥儿有礼了!”她说话时还是那样傲慢。
“夫人折煞老夫!夫人这是往何处去?”
她听后笑嗔一声道:“呵,自然是大王召我前去的,李娘子走了,大王身边自然要人侍奉。”
“哦,那便恭喜夫人!”
“那不敢,我要恭喜李娘子重获自由了,其实我这人是骄横了点,但始终我是为大王添了四郎和六姑娘的功臣,便是犯错了,大王也不会拿我怎样,最多禁足说几句罢了!”
“不比李妹妹这无儿无女的轻松人,犯了错了,便要被撵出去,灰溜溜的走,想来,李家是出了名的家风严直,倒不将这不会下蛋的鸟送进了王府。”
“反正我们仆散家,是绝无可能将不会生育的女儿嫁进皇家的,此非欺瞒之罪?”
“大王说了,李氏入府四年无所出,实在是无德,便拟休书一封,不日便会送到她手中,舅大人到时候好好的派轿子来接她吧!”
李石听了这话,脸瞬间便黑了下来,半翕着眼睛,挑着眉瞧着她,过了好一会再道:“便不劳夫人您费心了,老夫自有安排。”
说完,咬牙结舌挥着大袖而出府,逐而再去了圆洪寺,去了清雅住的小院。
他命翰里子守在不远的小径,自己前去叩门,将那木门锤的砰砰响吼着:“李清雅你开门,你如今是一点体统都没有,你要知道京城人会怎样看我李家,你开门,为父问你话。”
此时,清雅和惜意便站在庭院中,听着他吼叫。
“你当你嫁人了,为父便管不得你了吗?你是堂堂的诰命夫人,入王府四五年不曾添下一儿半女,如今还因此被休弃,你还有颜面回我李家的地方,你出来说个清楚啊!”
“尽是丢脸,将我李家的颜面丢尽了!”
“大王都要将你休弃了,你还不想法子吗?你若真被休了,我李家不会收留你!”
“给为父开门,你今日若不开,我将必有所行,快开门!”
他敲着门都震了起来,都不见着院里的人回应。
清雅立在门后,静望着那丛簧竹,对祗候人说着——“便叫爹爹喊,不许给他开门!”
“二姑娘,这样或许不妥?主君说了必有所行,咱们开门听听主君怎么说如何?”祗候人作揖在前请令。
“不必,就让他喊,别人流言蜚语又如何?我无子无女又如何,我也不活给谁看,我活我自个的,又未曾吃别个一饭一粟,关他们什么事儿?尽是吃饱饭闲嗑牙。”
“我今日便不开,也不想听他说,这是我自己的事儿。”
她轻轻提了下裙摆瞥了一眼被锤的作响的门,转身离开。
李石敲了大概半个时辰,见里面依然无任何响动,便也回了李家。
这日夜,李石在祠堂站了许久,对着列祖列宗的灵位一阵发呆,守着那三柱香,待香燃尽了,又换上了一茬。
三更夜,他召了三两个祗候人随着他进了屋里,秘密的商议什么。
“老夫,有两女,二女嫁皇家,三女嫁皇家,如今,双双被休弃!”说完,他长叹一口气望着那香炉腾腾升起的紫烟。
“我李家,何等的大门大户,便是在太祖爷在时,起用大批渤海贵族的人,让我渤海人联亲皇裔,如今,一代不如一代了!”
“茹儿怀着孕被休弃,清雅无子被休,老夫都要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了,”他说着又攥紧了拳头:“老夫,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发生,绝不允许清雅再被休弃,老夫要想法子……”
“是清雅的错,禄儿专宠她,她却一直肚子没动静,这是她的错!她无妇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