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从佝偻着脊背,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张了张嘴,所有话都梗在喉间。
这要怎么说?
侯府夫人反倒嘲讽起侯爷?
不是说侯爷与夫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不论侯爷如何花钱,侯夫人都会摆平。
不论侯爷如何喝酒,侯夫人都不会发脾气,永远都是那副好说话的模样。
当初侯爷看中侯府夫人,而不宠长安郡主,不就是因为侯夫人温柔小意、体贴可人么?
如今就连侯夫人也成了泼妇的模样么?
当然,这几年侍从也听了些许闲言碎语,都说侯夫人是个特别能装的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怎么个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法子呢?
自然是当着侯爷跟前是一套,当着下人面前又是一套。
这些只是闲言碎语听上一耳朵,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哪儿敢随意诽谤夫人?
萧红玲瞪着侍从,“还愣着做什么?还得让本夫人亲自动手不成?”
“可……”这位是侯爷啊。
崔岩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穿红戴绿的是谁,原来是他的夫人,不是哪家的鹦鹉成精了。
“你要将本侯赶到哪儿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萧红玲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这声音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反倒是崔梓晨最快听出来声音属于谁。
这声音不就是亲爹么……
“爹?”
萧红玲脸上现出片刻的慌乱,挤出一抹笑,故作镇定道:“原来是侯爷……”
她委屈的打了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嘴,说话还是这么不过脑。瞧我这双眼,都是府中的事情太多,忙起来竟忙疯了,眼睛都忙花了,就连夫君在眼前都没认出来,妾身该打。”
说着她就故作委屈的作势要跪下。
侯爷喝酒喝大了,脑子懵懵的,倒没怎么往心里去,随意的摆了摆手,“别跪,这大门口闹哪儿样?”
萧红玲半蹲着就是不愿起,低着头,泪珠挂在眼睫上,“是妾身口无遮拦的错,如果侯爷不原谅奴家,奴家就不起来。就算是跪瘫了这膝盖又有何可惜的?”
虽说错话的是她,但这番话说下来,好像错的是他崔岩似的。
“行了,本侯怪你做什么?你快些起来,要不然被人看见还以为我苛责你了。”崔岩对萧红玲印象好,就算萧红玲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那也是意外,并不是她的本意。
都是可以原谅的。
萧红玲噗嗤一声笑了,扶着崔梓晨的手起来,一笑起来就露出唇边两个酒窝,“妾身就知道侯爷的心最软,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责罚妾身。侯爷怎么走回来的?”
按理说应该是马车送回来的。
若是马车送进府的,她也不至于认错,实在是走回来的模样太令人惊讶,她才下意识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下人,不仅喝了酒,还从正门进。
就为了冲撞她。
好在最后被她圆了过去,要不然闹大了可真难收场。
崔岩眉头一皱,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问这个问题,他实在不想答了,就推给身份伺候的多宝,“你问他吧,他一直跟在身边伺候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