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中一方面,还有其他方面,他都在暗自较劲。比如世子之位,又比如未来的世子夫人,还比如在朝中的地位等。
当然,这些比较都随着崔展战死沙场之后烟消云散。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比的?
当年得知崔展已死的消息,他好一阵感慨,或许是老天开眼,看到他的努力,就带走了崔展。
可他后来才知道什么叫做高兴得太早,即便崔展死了,身边人依旧喜欢拿他与崔展比。
比较他的学问,比较他的能耐,比较他的品性。
能比的,旁人都会拿出来比。
最令他难受的还是在身世上的比较。
这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更改的。崔展的娘亲是长安郡主,而他的娘只是个贫民。
两人的身份是跨越不了的鸿沟,连带着小时候他都抬不起头来,看人都是怯生生的。
为了能在侯府活下去,娘亲不敢与长安郡主争,自然也不希望他去争。
只要是崔展看上去的,他都得让,就算崔展不要的,他也得问过他们的意见才能要。
说是侯府少爷,或许比下人的地位还不如。
若是旁人,定会将怨气撒在娘亲身上,但他不会如此,因为没有娘亲的话,他连侯府的门都进不了。
后来多年,娘亲苦心经营,总算是有了出头的机会。
但长安与崔展这两个名字依旧是他的梦靥。
许久,崔梓晨才淡声儿回了一句,“娘亲莫要钻了牛角尖,长安郡主与崔展都已经死了,撼动不了我们的地位。”
“可那老不死的还记挂着他。”萧红玲咬牙切齿的说道,越提他们越是来气。
往常在世人面前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其实心里憋了一团火,只有在面对亲儿子的时候,才会流露出真实情绪。
“祖父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娘亲没有必要放在心上。而且,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娘亲若是耿耿于怀,恐怕太过于浪费时间了些。”
萧红玲仔细一想,是这么个道理,“可我嫌他死的不够快。”
“娘亲的意思是……”崔梓晨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萧红玲但笑不语,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
“好了,不提这晦气的,等下去见孟姑娘,一切都得准备得得体些。我命淳儿去打了一副金耳环,说是现下流行的款式,京都姑娘都喜欢,而且喜欢得不得了。可以说是一副难求。你送这个给孟姑娘,孟姑娘一定会喜欢,然后对你另眼相看。”萧红玲拉过他的手,将装着金耳环的锦盒放在他掌心。
崔梓晨很是感动,紧了紧手掌,“由未来婆婆亲自挑选,孟姑娘必然喜欢得很。”
萧红玲轻柔的笑了起来,不知是被婆婆这两个字,还是被喜欢得不得了这句话给哄开心。
“为娘能做的有限,能不能让孟姑娘另眼相看,还得看你的能耐,晨儿不会让为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