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德清目光慈爱而怜悯,他抬起手摸了摸慕容楠额上的发丝,苍老的声音极为缓慢:“女儿,爹爹一直相信你,一直相信你。”
她握着伤药的手指颤了两颤,是她,是她愧对爹爹的信任,是她对不起慕容家。她明知道杀害慕容家的是左凤,可是她心有不忍选择放过,午夜梦回时,她无数次梦见麽麽从地狱爬过来抓着她皓白的手腕问,为什么不为他们报仇雪恨!
慕容德清慈祥看她,声音跗骨噬蛆,每一次开口都打在慕容楠的背上,“楠儿听话,不要去追查真相,慕容府只是遭了山贼,不是他们有意为之。”
慕容楠眼珠通红不可置信的瞅着他,音色颤抖:“爹,为什么。”
慕容德清早已看透世事,声音安定,拉着她的右手道:“爹是为你好,听话。”
慕容楠摇头,她不信也不听,她长大了早就不是那个不通世事的慕容府小姐了。
大手握着小手,她的手指冰凉纤细,现在被暖着,心也跟着热起来。
“爹爹以前想你会嫁给任何人,却从没想过你会成为皇后。一入宫门深似海,以后你可要万事小心,切不可放松。”
温暖触及心底,慕容楠怔怔的看着他,鼻尖通红,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她,不顾一切的嫁给云洛终是让他伤心了。
“小心林尚书,一定要小心林尚书。等待时机,一给他致命一击,把他拉下去,不要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
慕容德清用了力,慕容楠看着他,四目相对。
四周冰冷入骨,慕容楠走出牢狱,爹爹的声音依旧环绕在耳畔,小心林尚书,给他致命一击,不要给他东山再起的机会。指尖冰凉,脑袋不受控制的乱想,翡翠惊叫一声:“呀!娘娘的手怎么这样凉。”
慕容楠抽回手,挤出微笑:“不碍事,回去吧。”上了马车,抱住自己的双腿,思绪翻飞。
四周突然变得透亮,时卿站在她的面前,手指挑开车帘,探究深藏眼底,抿着嘴唇不露声色道:“下来吧。”
慕容楠点点头,只见他伸过手,她犹豫了片刻才把手伸过去,腿确实麻了。
“家父可好。”
“尚可。”
时卿回头看她,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目光之中点点笑意。
若非是他出手打点狱卒,依着这些人雁过拔毛的本性,又怎么会让慕容楠这般轻易的进去呢?
慕容楠却不知道,时卿不言,那笑容便显得有点不怀好意。
她恨牙根痒痒,忍不住呛声:“怎么?时卿公子手眼通天,明明知道我父亲在牢狱之中过得不好,却不告诉我哥哥,看来真是狐朋狗友,酒肉朋友。哼”
时卿的笑意不断放大,“不过是看你刚才神情恍惚,故而猜测,若是不对,时卿这就道歉。””不必了。”
这个男人装的厉害,段位比云洛高上太多,她可不想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