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拢在袖子里的手动了动,但转眼又恢复成了那副神闲气定的样子。
慕容楠带着德顺赶到天牢门前,正好看到慕容衍准备的马车和大夫。
她目光闪了闪,上前看见慕容衍正在焦急的和守着天牢的狱卒说话。
不管是塞了银两还是说尽好话,狱卒都不为所动。
狱卒有些不屑的看着眼前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慕容家大公子,心中有些好笑。林尚书早就跟他吩咐过了,要尽量给慕容家来的人使些小绊子。
眼下皇上的圣旨还没有到,他又怎么能够容许慕容衍带着大夫去探望慕容德清呢?
慕容楠看着狱卒故意为难自己大哥的样子,心中火起,扭头对德顺点了点头。
德顺瞥了一眼那名侍卫,决定给皇后娘娘卖个好处。他便上前拿出圣旨,宣读之后,不但准了慕容衍带着大夫进去看慕容德清,还对狱卒大加责罚。
慕容衍连忙进去探望,慕容楠也跟在后面一瘸一拐的走了进去。
只见在牢房最后一间关押重犯的地方,慕容德清睡在一张破败的草席上,席子边上甚至有蟑螂爬动。
慕容衍何曾见过自己的父亲落到这种狼狈处境,只看着慕容德清身体上遍体鳞伤,所见之处皆是红白一片,浑身上下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
慕容楠有些不忍心的偏过头去,她只看了一眼,便觉得心中抽痛。
慕容德清征战沙场,早年受过不少伤,积年累月下来都已经成了黑褐色的疤痕。
也不知道是负责审问慕容德清的人下手没轻没重,还是得了谁的吩咐,只要慕容德清不承认自己谋反,便下了狠劲的对他用刑。
被慕容衍带过来的大夫平日都是在京城行医,出入的也是达官贵人之所。虽说医术高明,可还真没见过像这样惨烈的场景。
大夫不忍心的走进去,简单查看一下正在昏迷之中的慕容德清身上的伤口,便连声说道:“得快些把慕容将军换到干净的地方去,像这间牢房实在是太脏了,对伤口……对伤口可是大有不利啊!”
慕容衍伏下身来,让人将慕容德清背着他的背上。
然后他尽力脚步沉稳的往外走去,将慕容德清背到马车中。
慕容楠跟在后面,一路上泣不成声。
德顺看着慕容德清这模样,心中也有些不自在。
他还记得当初先皇在时,慕容将军驻守边关立下赫赫战功,在太和殿中接受嘉奖那意气风发谁人能及的模样……只是眨眼之间,英雄迟暮,江山易主。
昔日的名将背上了叛逆的名声,困在囚室之中……这怎么能不让人扼腕叹惋?
德顺在心中想着,自己要不要找机会对皇上进言一番,至少不要良弓藏,走狗烹,也多给慕容家一些体面。
慕容德清被送回慕容府后,大夫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又顿感情况十分棘手,并非他医术所能及。
慕容衍张了张嘴,转头对德顺请求道:“听闻总管在宫中颇有体面,不知道可否帮草民禀告皇上,为家父请来太医?”
德顺点头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