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扇着团扇继续往前走,穿过长廊,望见庭院深深几许不见尽头,这路她走了几十年,驾轻就熟,不多时就出现在了书房。
容沉摆脱妹妹不久,刚批阅了一本奏折,头疼的的听着门外周氏和看守奴才的交谈声,放下奏折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胳膊搭在椅子上,等着周氏过来。
周氏笑盈盈的推门进来,手中提着食盒,侍女亭亭玉立的站在门外,没有传讯绝不进去。
轻踩的步伐到了门口,容沉坐正,身上的上位者的气势陡然释放出来。
周氏用和蔼的语气说着严厉的话:“刚才看见殷儿又没大没小的,看来规矩是一天也不能落下的。”若是被容殷听见,可有的闹了。
容沉站起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周氏消瘦的身子,亲自去接她手中的食盒,引着她就近坐下。周氏掀开盖子里面是香气弥漫的燕窝粥,里面放了莲子和红枣,他皱着眉道:“母亲,孩儿不爱吃甜食。”
周氏笑眯眯地说:“莲子苦涩,中合了红枣的甜味,不甜不腻。”她端起来亲自送到他的手边:“母亲亲自熬的,你要违了我这做母亲的心。”
她都这样说了,端起来坐在椅子上执着陶瓷白芍喝了半碗放下,周氏打量书房的一书一画,满意的点头,儿子总是让她省心的,可也有不省心的时候。
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有不称意才是凡间,若是做什么都十全十美不就成神仙了。
对于儿子喜欢慕容楠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容家的后代纵然深情,可也有厌倦的一天,桑梓不就是吗。桑梓死的那天也没见他父亲有多伤心。
他道:“母亲不知有何事?”
周氏止住笑意,扇了扇团扇,一股凉风在两人中间游走。面庞是有些冷的,与不笑时天壤之别,语气也是淡淡的:“慕容楠那姑娘你若喜欢,从后院抬进来做个侧王妃还是可以的,可想当正妃,你可过不了母亲这一关。”
容沉紧皱着眉峰,深邃的瞳孔中深深的倦意,道:“母亲,阿楠从来不是屈居人下的性子,若是做侧王妃,与杀了她无异。”
周氏冷哼,团扇扔在桌子上:“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不就是空有美貌,也敢高攀摄政王府。”周氏胸口起起伏伏,显然是气坏了,平日里她待慕容楠不薄。她呢,无父无母,只有一个商人哥哥,还尚未在丹阳城扎根完成,以她的身份只够做个无名无分的侍妾,现在蹬鼻子上脸,非王妃之位不可,真身当她好欺负。
若不是看在容沉的面子上,她都不够格踏入摄政王府。
容沉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周氏,她端着茶直接掷在书桌上,茶液溅出,滴在鹅黄色的奏折上,晕了一几个墨字。
他手指略过奏折,微微低头,缓缓道来:“母亲,阿楠并非商人之后,她的父亲是东丰国赫赫有名的将军慕容德清,历代为将,只是遭奸人所害,已经逝了。”
“哥哥是东丰新皇新封的上卿大人,她也是云翼的义妹和玉公主,又和孩儿真心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