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沉姗姗来迟,看见哭的昏天黑地的也是一愣,然后抬脚走进来,大夫写好药方苦口婆心的嘱咐着:“近期顺着她些,没事多开导她,这药一天两顿煎熬。”
周氏接过药方自然谨遵医嘱,她瞧见他进来剜了一眼,然后继续和大夫说话。
容殷瞧见他也是一愣,眼泪都忘了掉,甚至惴惴不安的往身上拢了拢褥子,周氏瞅着她也不哭了,干脆亲自将大夫送走,大半夜的折腾一趟,亲自送的好。
房间只剩一堆侍女,他假咳一声将侍女都遣出去,仅剩他和容殷,容殷在他关爱慈爱的眼神下越发的难过。他抬起手,容殷以为他下意识要打自己,瑟缩了一下。
容沉大手落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刚醒来的容殷头发乱糟糟的,他这一柔反倒将炸毛压了下去,他将声调放缓:“你怕我?”
她抬起头通红的眼神看着他,缓慢摇头,他长呼一口气既然不是怕他,那他就知道病根出在那里了。拧起眉头,想了一个不伤害她自尊心的话说道:“你再不济也是我的妹妹,怎么能像小孩子一样稍受打击就一蹶不振,这可不像我容家的风格。”
她嘟起嘴唇反抗:“我哪有一蹶不振,我这是迫于无奈。”
“无奈。”他笑着摇头,刮了她的鼻尖道:“还能有让你无奈的,跟慕容珩有关吧。”
她哼了一声将头转过去,她能说是被谭雅霖吓着了吗。
容沉坐下道:“我们容家都是痴情不服输的,要得到的没有放弃一说。以后不管你做什么,为兄都可以原谅你。”
容殷脱了玉镯拿在手中把玩,听着话,垂眼,想要慕容楠的命也是一样吗?她嘴角讥讽的笑了笑,容沉总呆在女子闺房惹人嫌话,出去以后,她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忍不住瑟缩。
梦里到底哪个更可怕,她说不上来,只觉得慕容珩离开的,心好像都被撕裂了,把玩着玉镯的嫩指顿住,眼神暗沉下来。
撕裂的、空洞洞的能吹进寒冬腊月的大风,割裂的全身都疼。
她鬼使神差的将玉镯重新戴上,将装孔雀胆的小瓶子拿出来放在手上静悄悄的看,小小的瓶子,里面的毒物确是致命的。
突然,周氏亲自端了药碗推门出来,她立刻将瓶子塞在枕头下,来不及笑脸相迎,周氏就道:“殷儿,喝了安神汤,今晚母亲陪你睡。”
容殷乖巧的捧着药碗一饮而下,周氏拿起桌子上的蜜饯放进她的嘴里,她吃着蜜饯含糊说:“殷儿早就想和您睡,可是您不许……嫌弃殷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