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赶在晏珩即将爆发的一瞬,抢在他前面脱口而出。
她紧紧地攥着身后少年郎的大手,掌心起了一层细汗。
“可是王氏亲口说的,你偷换了我婆婆的药,真是难以想象你这么一大把年纪送去那种地方可还能被人看得上眼?”
秦卿挑起柳眉,冷蔑般的开口说道。
吴氏也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妇,对于律法而言,她又懂什么?
朝中律法千千百百条,哪曾想……
现世报真的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晏珩的眸光中的戾气逐渐退散了些,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那道为他‘横冲直撞’的身影,神色闪烁。
“你休要胡说八道!”吴氏心慌慌,腿已经开始发软。
“还有你,草菅人命包庇纵容可是一视同罪的,王氏我劝你还是好好为你的孩儿们想想!”
秦卿的话一针见血,直戳了王氏的要害之处。
要去官窑那种地方……
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是,是婆婆当初找了人牙子来要将瑛娘卖了时,二人发生冲突,她溺水后身患的肺疾久卧在床,而后婆婆她指派我拿了瑛娘买药钱用野草根代替,都是婆母一人指使我也是被迫害的啊!”
王氏将责任从自己的身上摘的一干二净,跪倒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绝尘道长早已从这院内离去,临走前只是冷冷的撇下了一句,“种恶因食恶果,仙人畏因凡人惧果!”
“相公,我相信江大人他一定会公平公正审判这桩案子的,我们只管听从结果,好不好?”
秦卿蓦地转过身来,故意放软了语气。
那一声相公……
晏珩心中掀起了万丈涟漪。
“不要将自己的前途毁在这种人渣的手里,婆婆在天有灵也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做什么蠢事的。”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在他的耳畔低声喃喃了一句。
右手却依旧是紧紧地与晏珩十指相扣的。
这些细微的动作,仿佛春雨一般润入那干涸枯竭的‘土壤’之中。
雨细密连连,虽是不大可是落在脸上依旧是遮眼。
晏珩挽着她的手,步伐沉重的注视着晏家的人被带上了囚车,自然村长也是不例外的。
院儿外,秦母一路小跑过来手撑着一把伞右手还拎着一把油纸伞递到了他们俩的手上,“卿儿,小珩,回家了。”
“……好。”
晏珩迟疑了片刻回眸又朝着身后那间宅子的方向多瞥了两眼。
这一夜,村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幻。
“你会武功……是婆婆教的吗?”
油纸伞下,秦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蓦地仰起头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晏珩低沉的嗯了一声,稍作一顿又道,“不过娘教我的,也仅仅只是一些基本功。”
“婆婆也会点防身的功夫吗?”
“娘说她年幼身子孱弱便学了点防身术,不过也就只能对付些一般人。”
两人跟在秦母和邵云的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明明谜团已经揭晓,为何却在这一刻秦卿却觉得距离真相越发的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