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寡人是做父亲的,总不能跟你们这小女儿们一般见识。差不多得了,该回家回家,该备嫁的备嫁!普天之下,都是寡人的领地,寡人为了你们,是寻来寻去,才寻得的好亲事……”
老皇帝叨叨叨地没完。
陈昭君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只能听着。
“谢陛下厚爱!”
长安君韩蓄忽然这时候从隔帘里回转而出,与老皇帝磕了头,道。
老皇帝看着韩蓄,那眼神有几分难以置信。
韩蓄已经不请自起,他手里还拿着上午他给陈昭君的那根素簪子,又给她好好地别头上去。“君儿,你要找的簪子,不正在这窗户底下,帘子给挡住了。”韩蓄笑着看陈昭君,又在她身边,陪着她重新跪下。
“簪子?”老皇帝看着韩蓄。
韩蓄解释道:“禀陛下:中午时分,容和公主与我家君儿在渝湘楼发现一形迹可疑之人,容和公主胆识非凡,抓起我家君儿的发簪便向那可疑之人刺去,竟是将那可疑之人哗啦出大大一口子。那根发簪身负重任,然后竟不知去向。我家君儿没了发簪,仪容有伤,韩蓄便以这根素簪以代金簪,为君儿上装束发。未曾想,今晚我与君儿赏湖光之月色时,这素簪又掉了!君儿舍不得我这支素簪,划了船就去找……”
划船去找一根素气无华的簪子,怎么不刻舟求剑呢?
老皇帝没奈何地。
韩蓄是来护妻的!
老皇帝道:“很好!很好!你夫妇二人,有这般和和睦睦,寡人也就省心了。陈昭君,你说,你真是划船去找这根素簪的?”
老皇帝逼视着陈昭君。
那一眼,简直就是虎视眈眈。
陈昭君没骨气地狠狠点了点头:“长安君没说假话。这支素簪真是不见了,刚才怎么也找不着的!”
被云飞燕逼着换衣服的时候,簪子掉了。这是真真的事!陈昭君不敢欺君。
但云飞燕商议逃跑的全过程里,韩蓄竟然在这儿,他必是知道了所有。
韩蓄这厮狡猾,能不动声色出来给陈昭君解围,他铁定也查出了陈昭君那条密道。
陈昭君狠狠地低着头。
老皇帝骇然叹了气,与其与陈昭君周旋,还不如另想个法子!老皇帝准备摆驾离开,俄尔又回身,说了一句:“你和飞燕年幼,尚不能体会为人父母者之心情,等哪一天……你和飞燕都成家了,有了自己的子女……那时,你们或许才能懂得今日寡人与陈太傅的所有殚精竭虑,都是为了儿女!儿女债,一辈子的债啊!回去吧!好好备嫁!寡人为你选的人,没有错!别学飞燕……”
老皇帝摇摇摆摆地走了,还是从李阿娘家的衣柜里走的。
马铁霸才敢滚出来,他竟是惊讶地发现老皇帝也喜欢来教坊司。“敢情隔壁李阿娘,竟然是老皇帝的相好!”马铁霸说。
陈昭君已经没兴趣管这些八卦,她带着松林和马铁霸,灰头土脸的一路回陈府。
韩小飞和韩蓄远远看着。
“君上,陈大小姐是不是终于发现自己犯错了?”韩小飞问。
韩蓄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