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君都准备踏上轿子了,忽而又婉转一回头,那幽怨丛生的一双眼。“娘!我上花轿就上,可是也没见个新郎官他来接我呀!”陈昭君瘪嘴,委屈得要哭。
外头哗哗哗的声响就来了。
陈昭君惊讶地看着那抖抖抖地一层层被推开的自家大门。
杜丞相亲自领着人来了。
生活就是这么着淘气,他会给你连续不断的打击,一记又一记的重拳。关押了陈太傅还不算,拘禁了陈道渊这也不算,竟然在同一天,要把陈家抄家。
杜丞相宣布了老皇帝的圣旨,笑眯眯地看着孙夫人。
孙夫人顿时给气晕了过去。
然后,杜丞相大手一挥,他身后蹿出无数个官差,手脚麻利地,无比专业地对陈家里里外外开始了清点工作。有专门负责清点仆人的,有专门负责清点屋室的有专门负责清点物件的……陈家任何一丝一毫,都不曾漏掉。
陈昭君终于傻眼了。
陈昭君惊讶的站在院子中间,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员们笑呵呵地把陈家的东西往外抬,连一张椅子,一个摆件都不放过,大家都说这些是点值钱的东西,一一都给记起来。
连陈昭君那只鹦鹉都给记下了年龄性别。
陈昭君的声音压在嗓子里。为什么呀?他爹陈太傅犯了什么大错,以至于要抄家!
得有多大的错!
杜丞相站在院子里,下人指着陈昭君那一百零八台的嫁妆,请示应该怎么办。
“丞相,这些东西眼下还在陈府,属于陈府的财产,咱一道搬走吧!”
那一秒,杜丞相很是心动,几乎就要下令给搬走了。
而陈福那老头,那么孤独无助的站在那一百零八台嫁妆的前面。陈福老头颤颤悠悠地,说:“谁敢?”
谁敢!
“这是长安君夫人的嫁妆!长安君夫人与长安君的财产,不能算在陈家的家产里!你们今日,就是有陛下的旨意,也不能动它们丝毫!”
陈福人老,话很重。
权倾朝野的杜丞相居然被陈福这老头儿给气得下不了手,一甩手就走了。
然而抄家总是进行的那么如火如荼,就那么几个时辰,一众人已经把陈家给搬空了。巨大的府邸,顷刻间只剩下空荡荡的墙徒四壁,陈昭君,以及终于醒转的孙夫人,还有陈福老头子。
还有马铁霸、松林、桃子。
下人们被抓的被抓,充公的充公。
连陈福,都因为是陈家给陈昭君的嫁妆才幸免于难,松林、桃子也是陈昭君的嫁妆。孙夫人是有诰命的,无召不得僭越。
陈昭君还像在梦里。
陈昭君问:“陈福,这就是传说之中的抄家吗?”
陈福点头。
陈昭君黯然问孙夫人:“爹爹是知道会这样,所以才要急着把我嫁出去吗?”连夜准备的嫁妆啊,陈太傅和陈道渊一夜不曾合眼啊!
陈福说:“老爷心疼小姐,万不会让小姐沦落到可怜无助之地!”
而关于陈道渊和陈太傅的圣旨,就在那会儿来了。
杜丞相抄家得利,简直是策马奔腾赶回皇宫去,给皇帝禀报之后,皇帝是连气都不歇一口的就给下了圣旨。
圣旨大意是,查获陈太傅巨额家产无数,来源不明,而且陈太傅辅佐太子不力,以致太子犯大不敬之罪,着令太子与陈太傅一起,即日起贬谪江城。
陈太傅长子陈道渊办事不力,流放潼关。
而整个陈府宅院,即日起充公。
那道圣旨真就把陈昭君给听哭了。
陈昭君问:“我现在就去把云飞燕找回来!成吗?”
陈福默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