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铁牛也一脸呆萌。
陈昭君看着韩铁牛,一伸手指在它头上狠狠一点。“你现在知道出来了?先前那么热闹,你躲哪儿去了?你昨晚一掌拍死那豺狗山猫的气势,哪儿去了!铁牛,不怪娘要教训教训你!你真是个……空有一掌力气的铁牛!那林凤微来了,又怎么的了?你上前去,把你这尖嘴獠牙吐一口给她看看,不怕她吓得魂飞魄散!”
“你这会出来,还有什么用?”
“林凤微已经走了!林凤微已经抬着我们辛辛苦苦砍回来的木头走了!我们家里,连张桌子椅子也添置不上……关键是你小飞哥哥还被人给痛打了一顿!真是……真是岂有此理!哼!”
“呜!”
铁牛委屈地嗷呜着。
陈昭君还很不开心。
韩蓄且说:“君儿你别往心里去!小飞挨打,早是习惯了。”
习惯了。
韩蓄那脸上的神色,真是半分不见开玩笑的意思。陈昭君的脸,抽了几抽。陈昭君还算是明白的。
一直以来,陈昭君过得顺风顺水且又家境优渥,她一直知道雍城里有一个不受众人待见,为大家瞧着下贱的质子长安君韩蓄,也是在这长安君住了一夜,实在好好感受了一番,才真是明白一个没落的贵族,一个不受人待见的他国皇子,究竟能窝囊到什么地步。
陈昭君再拿出手指,点着铁牛的脑袋。
“乖乖!刚才……娘不是批评你的意思!娘的意思是,你可以再勇猛一点!别怕那什么林凤微猪凤微狗凤微的,你就大胆地打过去,打伤了打残了,娘给你负担医药费!乖乖,你以前没娘,所以不敢横着走。但今时不同往日,你有娘了,你娘就叫陈昭君!咱们白日黑夜地在这城里横着走!不就是几棵树嘛,树林里几只豺狼山猫珍稀动植物么?只要铁牛喜欢,你大胆地上山去破坏去……娘给你收拾残局。”陈昭君认真地告诉铁牛。
韩蓄听着,绝没有一丝的质疑。
韩蓄只是说:“君儿,铁牛还是个孩子!你太宠它了,不好!”
“哼!”
陈昭君一拍双手站起来,看着韩蓄,问:“有什么不好!人家铁牛已经做了我的儿子,我定要将它养得飞扬跋扈!还有你……你……”
“我怎么!”韩蓄说,那张顺从的脸,俊逸之下全是,全盘接受的意思。
“你!长安君,咱们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我觉得我还是有必要把有些话跟你说一说。长安君……”
“本来我们不熟是吧?皇帝陛下非要做什么媒人,把你指给我,其实就是个权衡利弊互相牵制的意思!你长安君不会不懂。”
“就是这点,让人很反感。但反感归反感,咱们先把这莫名其妙的指婚给丢一边去!咱们先谈谈你我作为人,这是最本质的一回事情。长安君,你虽然以质子的身份在雍城生活,但你好歹也是一个梁国皇子!怎么……怎么能落魄成这样!”
陈昭君指着长安君府的大门,掉落的油漆,韩蓄身上一片又一片的补丁,以及刚才被林凤微蹂躏之后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