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起的鸟儿几丝鸣叫,终于把陈昭君给叫醒了。陈昭君睁眼一看,自己横趴在韩蓄身上,这一惊可不小。
陈昭君胡乱地翻身起来。
韩蓄也无辜地睁开双眼,他想是也发现自己被陈昭君当了一夜的枕头这回事。韩蓄的神色没有多少喜悦与惊讶,似乎那额头上的伤还疼,所以他这番不以为奇。
陈昭君也很想不以为奇。
但自己晚上的睡相的确不怎么好,且没有睡德。明明昨晚上韩蓄自己那头躺得好好的,自己竟然半夜将人家给扒拉过来,当枕头抱了一晚上。可怜的韩蓄因为额头受伤,反抗不得,说不定心里许多委屈。
陈昭君指了指韩蓄头上的伤,问:“不疼了吧?我看都结痂了!”
韩蓄淡然一神情,只是感觉到肩膀发麻,悠悠地说:“头不疼,肩膀疼,发麻。”
这话简直让陈昭君汗颜。
他傻?肩膀发麻,就把她推开呗!难道她用强了?陈昭君低下头,不敢往深处挖掘。陈昭君只是安慰自己,这两天心太累,所以睡觉的时候实在不知深浅,给人家长安君造成了困扰。
陈昭君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床的问题!对!都是因为床。如果不是我们两个人,仅仅只有一张床,也不会让陆一一和长宁公主误会,你这额头也不会受伤。你没受伤,也就不会昨天被那黑衣人追得,拿枕头来挡。你看看我们,现在多么拮据!长安君,我觉得眼下当务之急,最最好的保护你自己的办法,就是赶紧再造一张床。如果实在行不通,没法子,把院子里那几根篱笆拆了,也一定要做出一张榻来!”
韩蓄那双眼,睫毛抖动。韩蓄说:“君儿你这重量,那几根篱笆,颇是受不住。”
那竹榻也受不住。
只有韩蓄这种男子汉,才受得住。
韩蓄很是自信。
陈昭君对韩蓄,真是包容了,她都懒得计较他昨天在长宁公主跟前说的那些胡话。陈昭君看看韩蓄,又想想昨晚自己趴在韩蓄怀里睡觉的情形。
陈昭君拍拍韩蓄的肩膀,说:“长安君,其实打心眼儿里说,我觉得你这人,没什么不好,当然你也有一些小缺点。但那些都不是大事!本来,就一个人敢作敢当的性格,我的确似乎应该对长安君你负点儿什么责任!但是,这青天白日的,你什么都好好的,我也什么都好好的,你不过额头上多了伤,我也负责任地把它医好了,你说你肩膀被我压麻了,别小气,起来走几步,活动一下就好了!”
然后呢!
韩蓄等着陈昭君的下文。
然后陈昭君就没有然后了,哗啦一声把房门打开,出去找桃子和松林了。留韩蓄一个人在晨风中凌乱。
哼!
昨晚,还说她单纯可爱。
这不,狡猾的本性毕露了?都已经抱在一起睡了一夜,哪个女人一睁眼看到之后,不是惊讶得哭天抢地,吓得不知所措。陈昭君倒好!坦然地说,她不需要负责任!
伤,她治好了。
压麻了的肩膀,活动活动就好了。
那……那颗被她偷走的心,怎么办?
韩蓄对着陈昭君的梳妆镜,认真地看了看自己这张俊俏的容颜,以及额头上那被陈昭君以一把铁线草加一口口水治愈的伤。
说实话,那张竹榻,是那晚上他一指弹力把它打垮的,并不是陈昭君把它呀夸的。昨晚上这枕头,被子,也是韩蓄故意交给那黑衣人给砍破的。不然,怎么会有一个枕头,一床被子,一张床,这种铁证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