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二娘巴在柴房门口巴巴地看。
陈意如那一大早才被松林从山上救下来,心里还冷得发抖。陈意如听到动静,猜到陈昭君多半是要走江城。陈意如那手指甲都陷入手掌的肉里。
陈意如一头乱发,疯疯癫癫地从柴房冲出去。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陈意如冷灿灿地一路滚到院子中间,挡住陈昭君的去路,松林才来。
陈昭君看着陈意如,一晚上,前山上的冷风和野兽也没有把她教训得听话。“怎么了?”陈昭君问她。
陈意如一脸的乱头发挡住了脸,低头满院子四下地扫视,又正看到长安君韩蓄玉树颀长的风姿超然,从屋子里出来。韩蓄纵然脸上还有一分伤,却是风骨神韵。
陈意如以前错看了长安君,以为他或是软弱可欺,又或是能受美色诱惑的。结果,都不是!
长安君那满身热烈的眼光,只洒向陈昭君浑身,洋溢着不可阻挡的深情。
陈昭君尚可不自知。
陈意如真的已经看明白了。
陈意如心一酸。老皇帝混用糊涂,随意一指婚,竟也能这般琴瑟和鸣?陈意如抓着陈昭君脚下的裙摆,陈意如从乱糟糟的头发里扬起目光,看陈昭君脸,直到她看到陈昭君耳后,再到脖子,那些许红痕。
陈意如的心,痛了。
“姐姐!你不要走!求你……救救妹妹!求你救救我……”陈意如死死抓着陈昭君的裙摆,不让她上马。
陈昭君瞅着陈意如的手,指甲缝里还有泥沙。
看来,陈二小姐昨晚在前山上,蹉跎得可不轻松啊。陈昭君府下身子,很有长姐风范地将陈意如的胳膊给搀起来。陈昭君让陈意如好好说。
陈意如昨晚有脸在韩蓄那边,张口就混咬人,有的没的搅和一通。今天,她在这个院子里,还有什么脸面和说辞继续下去?看不见秦二娘缩缩地巴在柴房门口么!
“姐姐!姐姐你走得冠冕堂皇……姐姐一直比妹妹我受宠!就算是爹爹不在雍城,大哥也发配到了潼关,可是,爹爹还是给姐姐留了后路!姐姐有松林护着,还有陈管家前前后后地忙活张罗照顾,姐姐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可我和我二娘还有什么?姐姐可知道我和我二娘的身不由己嘛?姐姐你这么走了,无异于宣布了妹妹和二娘的死期!只要姐姐你前脚踏出这长安君府半步,后头……后头会发生什么,姐姐知道吗?接踵而来的刺客那么多,有谁会护着妹妹和二娘半分!姐姐,妹妹求你!求你看在妹妹十几年尊你敬你,从不敢和你争抢半分,求姐姐看在妹妹和姐姐同一个爹爹的份儿上,给妹妹一条生路吧!”陈意如疯疯癫癫地嚎着。
陈昭君放下陈意如的胳膊,问她,她要怎么做才是给她母女俩生路?
陈意如便直接扑到陈昭君怀里,嚎着大哭起来。
说这陈昭君新年大节下的究竟吉不吉利?
陈昭君低声喝道:“够了!还满府上下,当着下人的面,给你面子呢!你若是执意拖着我不让我去江城,我今天便是把你打个稀烂,去了江城见了爹爹,我也有理由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