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如看着眼下情形,等人都笑够了,等人都闹够了,再等段一宁的眼光又在她身上了,她才娇娇地起身,说了声:“失陪!”
陈意如的意思,如果段一宁是个知疼着热的,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至少知道把握时机呀!路边小树林里,没人之处,说几句体己话,真心话。
陈意如往小树林里走。
云飞燕的余光看见了,只当做什么也没有。
陈昭君的余光也看见了,她或是可以把陈意如给喊回来。可喊回来做啥?有的时候,让一个人明白那些道理,说教不一定管用,来一些头破血流的例子才是正道。
陈昭君继续喝茶,算着山上土匪们会以怎样的路数来冒犯他们这支和亲队伍。
“救命啊,救命!军爷!军爷!军爷!求求你,行行好!救救我!”
一名女子的凄喊之声,在这人声嘈杂的歇息队伍之中,竟然就像一发炮弹一般,炸起。被围在中心喝茶歇息的陈昭君和云飞燕,顿时听得真真企鹅额,那名女子的哭喊声由远到近。
陈昭君放下了手上的茶杯,她与云飞燕对视一眼。这女子的声音,似乎在那儿听过,莫名地带着一种熟悉之感。
云飞燕点头。
陈昭君再看松林,松林早已经提稳了手中的剑。
松林的警觉比陈昭君和桃子更高。
而那女子喊了救命之外,似乎追缴她的人都已经跟上来了。
“站住!”
“站住!”
“站住!往哪里跑?你今天哪里也跑不了!乖乖回去!”
几番嘈杂。
再不是那名女子的求救声,而是一个婴儿的啼哭之声。
婴儿啼哭声音嘶破了天。
原来,这名逃难呼救求救的女子怀中,竟然还抱着一个婴儿。
一个女子抱着一个婴儿拼命奔跑,跑到这大道上来求别人救她!陈昭君给桃子使个眼色。桃子转眼就去问那烧水泡茶的老头老太太。
那老太太竟然平常事一样,深深叹了一口气。“唉,作孽啊,真的是作孽!这女子,怕不又是被对面山头上山匪抢去的压寨夫人吧!真是作孽呀,强抢良家妇女,这又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家的女子,遭此横祸!可怜,可怜!虽是太平年代,却做不得太平之人。”老太太说。
这时婴儿的啼哭已经越来越近。
那追赶着的人也来到了茶铺边,眼看着那女子抱着婴儿滚进了这浩大的队伍里。
追赶这名女子和婴儿的那几人,气焰还很嚣张。
为首一个大剌剌的,说:“唉!各位军爷打搅了!这是咱们当家的媳妇儿!这不听话,又给跑出来了!咱当家的发话了,得把她丝毫无损的带回去,把咱当家的血脉给丝毫无损的带回去!各位军爷,打搅了!行个方便!”
这几个人就这么说着,便当着军爷们的面动起手来,将那女子揪出来,一并捆绑着,要即刻带走。
这女子已经从失声痛哭,到绝望无助,再绝望中挣扎,多少不甘心。
“老天爷,你开开眼,你开开眼吧!老天爷,我吴绮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这辈子要得这样的处罚?求求你,老天爷,你开眼哪!你睁开眼哪!那群山匪,马铜锤!马铜锤他是个粗鲁蛮横的山匪,杀人不眨眼,你去收了他吧!求你,求你放过我!放过我的孩子吧……”
孩子在哭。
吴绮也在哭,哭得上天锤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