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宁带着陈意如一路奔跑,追上了陈昭君和韩蓄,再追上韩小飞和桃子。终于,陈意如被段一宁这股强势逼迫着,适应了高头大马的奔跑节奏。
陈意如睁开了眼睛,等着她也可以骏马驰骋的那一天,岂不是也可以手握权杖号令左右!
这条大道,还是这条大道。
两旁的树木,还是这么俊逸清秀。
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大家都在前行赶路,没有谁看陈意如这番丑态,也没有谁觉得陈意如这一路有多么搞笑,多么舍了命不要脸地想要握住那些本来不属于她的东西。
大家都在走自己的路,看自己眼前的风景。比如,陈昭君和韩蓄,他们淡淡地同骑一马,淡淡地看着远山与近水。
陈意如这额头,双鬓上,都是汗珠儿。
陈意如头晕,全全倒在段一宁怀里:“将军!我不骑了,我要回马车里去休息!”
陈意如想,她若说自己头晕,段一宁这种铁血男儿,要嘛应该怜香惜玉,赶紧嘘寒问暖的,同意了她,要嘛……
段一宁说:“二小姐,你若是头晕,你靠我近些,靠着我的肩膀,把重量放在我的怀里。”
天!
这么容易!
陈意如要的,不就是这个嘛?
在雍国千千万万的人才里,段一宁并不是什么出色的才俊,但在这一路奸险充斥的和亲路上,段一宁就是整个队伍的主心骨。有了段一宁的庇护,她陈意如便再不用顾忌陈昭君了!
不用再看她那种施舍的脸色。
陈意如娇娇地,跟段一宁贴地更紧,整个身体窝在他怀里,把脑袋枕在他的肩膀上!
陈意如说:“将军!意如不是真的晕,是被吓晕的,是被这马给晃晕了。”
“嗯。”段一宁说,“有末将在,小姐莫怕!”
陈意如柔弱无助地藏在段一宁怀里,小手抓着段一宁胸前的那寸衣服,颤着声音说:“将军!意如最怕的……并不是骑马?这骑马虽然恐怖,总有将军护着意如周全。意如怕的……是……我随姐姐去到梁国之后的处境……”
谁都知道的故事!
一般大国之间的和亲伎俩,和亲的公主或是大家闺秀,都有陪嫁的媵妾。比如,皇后亲派给容和公主的樱株,给长安君夫人的碧桃……就是雍国这次和亲备下的媵妾。只要临安王和长安君看得上,他们想什么时候把人给收了就什么时候收了,大伙儿只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
像陈意如这样的,并没有多少特别的。若是不被人当媵妾收了,也要被送给比人做妾……除非陈意如实在很受陈昭君眷顾,陈昭君拼死也要保护她。但事实是,陈意如一次又一次地陷害陈昭君,她估计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不会怎么好。所以,陈意如现在,很需要段一宁。
很需要。
陈意如说:“我小时候,很恨我自己!松林,是姐姐的侍卫。他并不在我的咫尺之间,我既不敢从马背上跳下去,也不能保证每一次都有人能那么准确无误地接住我。万一……一个没接住,这跳马不成功,脑袋就开花了,摔成了瘫痪;脸着地,那就毁容了!腿着地,那就摔成了残废,多么划不来!”
陈意如紧紧地靠着段一宁。
段一宁说:“我接着你!不管是悬崖还是沟壑……二小姐,我接着你。只要你不愿意,你尽管做你想做的!”
“真的?”陈意如扭头,看着段一宁,眼里闪着莹莹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