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东济城跟韩蓄出来的人马约么也有几百人数,等到过了竹山到达雍城的时候,只剩下一半。后来,有的已经回国复命,有的还坚持陪伴他这个质子,最后……只剩下李大爷刘大妈韩小飞和秋娃几个。
韩蓄深邃的眼,远远望着那片隔断雍梁的竹山。
竹山的那一边,就是他的母国了,有他的母亲父亲,有他身为一国皇子尊贵的身份。
竹山的风景,其实盛夏里还是很不错,若但说是游山玩水,没有追兵刺客以及埋伏陷阱的话。
但竹山这时候还有积雪。
那个……他家陈夫人预谋好的又一次逃跑地点就在这竹山里的某一条羊肠小道里。
莫说陈昭君明白那会儿,就是这会儿,她什么都不闻不问,他也怕陈昭君走在半路上因为这路途实在太辛苦就哭着不跟他走了。
还有那位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对于上山剿匪赈灾济民这样的事情还是很有热血,但就是不知道当她一旦踏进那竹山大山脉深处,见识了世间最惊险以及残酷的一条路,并且明白她一旦通过了这条路去了梁国,以后要再想回来,也只有再走一次险路……公主若是脾气一来,死活不往前走,闹着要回去!
呵呵。
夫人吓哭了,公主气跑了,最后只剩下他长安君一个人回国探母,不能把这光彩荣耀的儿媳妇给带到父亲和母亲面前去,他做这一回质子又有什么成就可言?
韩蓄没有率先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段一宁除了前路怎么走之外,他对于后路也有意见。
很有意见!难民数众,竟然被一城铁骑以聚众谋反之命屠戮。
真是没有把人放在眼里。
段一宁若说他这时候怀疑裘将军做此建议的用心,也不为过。
“裘将军!你可知……自从我们今日镇平城门口出发之后,城门口发生了怎样的惨案吗?”段一宁哆哆逼人地看着裘将军。
裘将军想说关于那桩惨案他不知,与他无关。
可他又却是知道。
段一宁实在感叹:“哼哼!段某人是行伍出生,一辈子杀过的敌人无数,见血封喉也不眨眼睛!可就没见过那起对老百姓对难民对手无寸铁的人举起屠刀的,那些人还他马铁骑?”
段一宁骂出了脏话,裘将军也只有笑脸相迎。
段一宁手里的马鞭子回手一指,明明白白地说:“裘将军,昨儿个晚上,段某在场,那时还没喝多,清清楚楚,公主殿下交代过,辜太傅拍的板儿,陈夫人家的桃子姑娘点的数儿,林府尹亲自点的头:长安君夫人和公主在此地留下了一些银钱,每逢初一十五,劳烦林府尹按排城里一些大爷大娘辛苦,会周围糊不上口的民众施粥!桃子姑娘数出去的钱,够他们施粥到今年麦子熟了下玉米的时候!”
段一宁这些明白话,裘将军抬不起头。
他一个护城将军,奉命保护公主过竹山去新乡,他怎么知道背后林香山如此可恶,连几千难民都不放过?
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