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安王高高在上,垂着眼睛看着这位终于向他下跪的陈昭君,美人心胸,哈哈,她终究是为临安王来向他求情来了。
泰安王哼哼了一声,说:“如果不那么做,本王就不会后悔了吗?”
这样深沉的话,韩承以为陈昭君听得懂吗?
与其他是在回答陈昭君,不如说他是在回答他自己。
但恰好陈昭君听得懂。
陈昭君很懂,陈昭君从地上站起来,矫健地爬起来,站在泰安王的面前,她一时之间并没有细细的思量,但仍然尽她最大的可能说出了最有逻辑的话:
“王爷,杀人容易救人难!王爷,自古至今,哪里不是死了的,容易活着的难啊?若是临安王就此一命归西,以后所有的人说的,都是他的好话。包括皇帝陛下,他难道不会感念这个早逝的儿子,而一再想起他的好处?而王爷,您会背负长久的骂名!若是临安王活着,长安君安好,王爷,您兄弟三人还有把手言和的机会!王爷你不管是佣兵自重,或是下毒暗害兄弟和雍国公主的事情,都能说得明白,但若临安王一旦死了,王爷您百口莫辩……”
就算是你以后坐上了这个皇位,那仍然是百口莫辩。
人在做,天在看!
韩承那时候,像是心里头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他冷冷的眼光,冷冷的看着陈昭君,想把她剖开,看看她说的话,究竟是否可信?
泰安王哼哼一声:“你说这些,如果是想替他求情,罢了!你与本王不过初次见面,你怎会站在本王的角度考虑?”
不过是想在本王这儿得到好处!不管是飞奴鸠,还是刚才你屈尊降贵,对本王行了大礼,你不过是一外人,你可有向着本王?
韩承深深地看着陈昭君。
怪了,泰安王这么要求陈昭君,是不是过分了呀?
但泰安王不管是与非,不管人与情,他想要的就是人家陈昭君对他毫无理由的依赖宠爱。或许,是历来就缺爱吧!
既然泰安王都表达了这个需求,陈昭君为了救临安王那一命,她似乎多少也得说点什么。
“王爷,昭君是雍国人,雍国与梁国,若用世俗的角度说,虽然互为婚姻,但国家与国家之间仍然是竞争。王爷,您认为昭君若站在母国的角度,还会来劝您今日的行径吗?不是希望王爷您除掉临安王以绝后患,大快我雍人之心吗?
“临安王常拥兵以威慑我雍国,我国人正是惧怕临安王,所以才有了昭君和公主的和亲。若是不然,王爷您怎会在此地见到昭君?
“若是王爷以为昭君别有用心,并未真心站在王爷的角度,昭君也无话可说。不过,王爷您信和不信是一回事,昭君说与不说却又是一回事。昭君今日之言,从未有假。昭君未曾忘记与王爷你的承诺。”
在向泰安王买飞奴鸠之时,陈昭君说,会为了韩承救长安君和容和公主的这个恩情,还他一个恩情。
陈昭君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不管是不是真的还了恩情,至少泰安王那个时候信了。
他本来摇摆的心信了,韩承挥了挥手,重新走回了水牢。陈昭君韩铁牛与他一起。
那个时候,临安王正不愿意喝那杯毒酒,而那些侍卫正在拼命的往临安王嘴里灌。临安王挣扎得厉害,大伙儿无从下手,只好里几个人把他摁住、抱住,最后,几乎想要从鼻子里给他灌下去。
从鼻子里灌下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那个紧张时刻,临安王和陈昭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