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王在整件事情中,难道就绝对的无辜吗?
陈昭君默默想着临安王前前后后的情形,想着他在长安君与容和公主中毒之后信誓旦旦地说:“本王亲自前往泰安会一会韩承,让他交出飞卢鸠,以医治本王未婚妻与亲兄之性命。”
临安王两千人冲城,再调剩下两万八千人围城。
这场血光冲天的冲突究竟是怎么起来?
临安王本来是带了人马来泰安城好生和泰安王谈判,也就是请泰安王拿出飞奴鸠来救长安君和容和公主性命就好了,临安王要权有权,要钱有钱,还有军队,无论怎么说,他总比手无缚鸡之力且是一介弱女子的陈昭君有力量,有手腕儿吧!但是,最后成功买得飞奴鸠的人是她陈昭君,却不是那临安王。
而临安王究竟都做了什么呢?
临安王带着他手下的兵,把兵不当兵,那些兵就是他冲锋陷阵、夺取权力的棋子吗?哦,或许他们算不得棋子吧,就只是物件儿牲口。人常说,死得其所,死能重于泰山。陈昭君真为临安王手下的这些人,觉得不值死的不值得呀!
他们不是保家卫国而死,不是保护黎民百姓而死,不是死在抗灾救灾的刚需里,不是死在一场场光荣的争斗里,他们是死在梁国皇子夺嫡之争的内乱里面。
可惜呀!
可惜啊,那么多的,年轻强壮的性命啊!
陈昭君再想到自己这一路上招安抚慰的人,和亲亲队伍里的八百人也好,两千人也,他们曾经是雍国乌山上的土匪,也曾经为害一方,为雍国官府民间百姓所不容不喜,而他们却多半都是被逼上梁山落草为寇的,而当有一个机会摆在他们面前,许他们以重生,许他们改头换面,许他们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时,没有谁仍旧愿意继续做那一方草寇。
这些人的心中,始终是向着善的,向着好的,他们终究愿意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
他们无悔地跟着他们这和亲队伍一路走下来,过竹山来新乡,坦荡而磊落,虽然也遇着坎坷,却不自相残害蝇营狗苟。
如此一向比较,临安王手下的人,泰安王手下的人,这三万对三万,死的死,残废的残废,竟只为了临安王与泰安王的私自斗争。
若是发生如此重大的事件,梁国皇帝全然不管不顾,由的这两位王爷如此胡闹的话,那位梁国皇帝怕也不是什么善类?
陈昭君想得入神,绵软多情的眉目里,那眼神便是滴溜溜的转,真是反差。
云飞燕看到,只是呵呵一笑。
云飞燕笑她:“傻子,你劳累了这几日,还不困吗?靠着睡一会儿!想什么呢?”
陈昭君默默听着云飞燕的话,默默摇了摇头。谁睡得着?人刚从惊心动魄里走出来,心还未定呢。
于是,云飞燕便伸出手去,轻轻拍上陈昭君的膝盖,问她:“你难道是为我担心吗?你莫不是,怕临安王那家伙死在泰安王手里,怕我还没嫁人就守寡了?”
云飞燕问得轻松,她心里也便有着这一层打算。
是啊,她刚才也见着了,泰安王挥舞着手里那把三百八十七斤的割鹿屠龙宝刀,究竟如何威力凶猛,临安王从水牢里出来,受了酷刑的人,几乎不是韩承的敌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