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莲吩咐守在二道门的丫头去趟赵家,正巧看到韩家大老爷挑帘子进来。
“老夫人可歇下?”韩家大爷负手立于门前,目光看向内室的帘子。
香莲屈膝回道:“老夫人还没睡,老爷请稍等。”不一会儿,香莲挑帘子侧身道:“大爷请。”
韩家大爷整了整衣衫,大步走进去。
“南阳侯府那边来人了?”韩家大爷还没坐稳,白老夫人眯着眼睛开口。
香莲推倒二道门,示意二道门的丫头稍微离远一些。
韩家大爷嗯了一声,挪到榻上,坐在老夫人对面,两人只隔小几:“嗯,是侯府的余管家,带着百年老参赔礼道歉。听他的意思,明日南阳候会亲自过来。”
白老夫人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沉沉:“今日的事你怎么看?”
韩家大爷沉思片刻:“明丫头怕是被侯府利用。”
韩家大爷文混迹朝廷多年,不能说洞悉一切,却也是片叶知秋。
“南阳候世子成亲那日,申家次子惨死。按理说死者为大,无论真相如何独孤正都应去申家解释尽量和解。可事情超出众人的预料,南阳候世子寒毒复发,申家找上门要说法,事情闹到圣上面前,申家反倒要登门道歉,这份荣宠连百姓都看不过去,更何况申家。”韩家大爷细细分析。
白老夫人勾唇冷笑,好一会儿才开口道:“近几年申家时来运转官运亨通,才几年的光景便坐上尚书的位置,心高气傲眼睛都长到头顶。上次对上皇后的母家,周家为了五皇子不予计较,他们到越发肆意妄为,碰上铁板是迟早的事。”
“那申家儿子就是个祸害,南阳候世子也算是为民除害。”
“母亲说得对,可她们不该拉明丫头下水。”韩家大爷脸色泛起温怒:“明丫头身子骨不好,京城世人皆知,未报私仇将明丫头拉下水,让儿子怎么忍。”
“忍?你还没忍够?”老夫人目光落在窗棂上,不知道想到什么,心情一阵烦躁:“你父亲忠君爱国,用命为韩家拼回来侯爵,不是让你当缩头乌龟。韩家韬光养晦多年,兵权上交,你和信儿在兵部挂闲差,还想让我们怎样?”
“母亲别生气,是儿子无能。”
“关你什么事?韬光养晦是你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哪朝哪代功高盖主都会被圣上厌弃。”白老夫人心情很不好,蹭得坐直身子,伸腿要下榻。
韩家大爷连忙蹲下替母亲穿鞋:“夜里风凉,儿子扶母亲在廊下走走。”
香莲听到动静,进来查看,见白老夫人站起来,上前搀扶。
“不需要你伺候,我们娘俩在廊下走走,让人都退下吧。”白老夫人扶着韩家大爷往外走。
香莲疾走两步挑帘子,守在门口的丫头受到她的示意,退到耳房门口。
白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也是有功夫的人,和韩家老太爷算是不打不相识,别看如今半百身子骨硬朗得很。
她心里憋着气,甩开韩家大爷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韩家大爷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白老夫人突然顿足,沉声问道:“你和信儿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