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饭后,云华阳去书房读书。
他有自知之明,他资质不够好,若不努力明年的科考估计连百名的边都抓不住。
平心而论,云华阳根本不是读书的材料,他能考中秀才还是托云氏的府。
说起来,云华阳的母亲云氏原本是知县之女,后因父亲被贬母亲病逝,继母进门后,便以各种理由将云氏赶出府。
云氏死去的相公钱桂是个落魄书生,刚成亲那几年钱桂还算上进,白天在私塾教书,晚上作画平日里帮街坊四邻写信。日子虽不富裕却也能养活一家三口。
可好景不长,云华阳出生的第三年,钱桂与东家的小女儿私通被人当场抓住,钱桂被东家打得半死,回来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
那时云氏还年轻长得也好看,村子里不怀好意的人就开始欺负他们母子。刚开始还有人帮忙说话,可日子久了,大家就见怪不怪。
云华阳六岁那年,被同村的孩子打的浑身是血,云氏气的上门理论,对方非但不承认还说是云氏行为不端,上梁不正下梁歪。
云氏无依无靠,哪里斗得过人家,最后灰头土脸地回家。
当晚,云氏带着六岁的云华阳离开故土直奔京城。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简单,云氏想带着儿子从头再来,不想被钱桂所累败坏儿子的名声,让华阳随自己姓。
她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人介绍到大户人家做女先生,慢慢地她们母子在京城站稳脚跟。
两年前,云氏回家的路上被马车撞伤,自此左手落下病根,平日下雨阴天疼的睡不着觉。
云华阳心疼母亲,温完书就帮云氏干活。只是平日交际往来都需要钱,春闱在即,手里总要捏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如此一来,母子两人的日子紧巴巴的,平日里要好的朋友吃酒他都不好意思去。
没钱不但吃不饱穿不暖,连朋友都不敢结交。
幸好云氏在街坊四邻的名声好,偶尔教一两个孩子启蒙,只是费用就没有外面的高,每人只收二十文。
云华阳惦着手中的铜钱犯愁,春闱若是落榜,总要结交一些人脉才好。
此时传来咚咚咚的声音,云华阳眸心一动,随即抓起荷包整了整衣服,偷偷地出了门。
“我就说你在家,阿远还不信。”魏斯对身边的男子扬了扬下巴,得意道:“看吧。”
孙远浅笑:“上次云兄说今日要出门,怎么这么快回来。”
云华阳也不瞒着,开口道:“我找了份差事,在正明街良品果蔬当账房,今日关门早,便回来文书。”
三人是同窗,住的也不远,平日里经常约着喝酒。谁家的日子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
魏斯听到良品果蔬,兴奋道:“我听说那铺子卖的水特别好看,可是真的。”
云华阳与有荣焉,笑着点头:“那是东家亲手调制的解暑冷饮。”
“对了,我听说良品果蔬的东家是南阳侯府的世子妃,阿阳,你们不是认识吗?”
云华阳脚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