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侧目看了一眼,见连现银都写得清清楚楚,脸色闪过不悦,这是怕侯府贪墨申家三房的银子?
二夫人方氏是个耐不住的性子,起身凑到陆柒柒身边,待看到铺子庄子个各三处的时候,眼睛都红了,话也没经过脑子:“呦,我还是头一次见妾李氏的嫁妆和嫡母的一般无二,申家老太爷可真心疼孙女。”
申家大房孟氏听了这话,当即沉了脸,她们说的嫡母可是大房的小姑子,正经的嫡女。她记得申柔出嫁的时候,申修染还是五品官,在京城一抓一大把的文官中,根本不算什么。当时为了攀上侯府这门亲戚,申柔出嫁的嫁妆单子她看过,三家铺面,两处庄子,外加二十担绫罗绸缎,一箱子金银珠宝。虽比不上十里红妆,却也是风光一时。
方氏这话让她不由地看向宋氏,三房什么意思,拿一个庶女打嫡女的脸,就算大房落魄,也没有让自家人打脸的道理。
宋氏派人打听过,侯府的日子不好过,南阳候那点俸禄根本不够养活大房。申家三房之所以给庶女陪嫁,其一申奕安真的心疼申莲儿,其二敲打南阳侯府,申莲儿虽然是妾室,确实申家三房的宝,若被人欺负申家三房可不依。
她也没想到陆柒柒一句话,就让她们妯娌反目。
宋氏气磨牙,面上却不显山露水,看着陆柒柒笑道:“世子妃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嫡庶有别,老太爷是翰林院的学士最重规矩,我们哪敢阳奉阴违。那嫁妆大多是莲儿生母的陪嫁还有我给莲儿的填妆。”
一句生母的陪嫁轻松解决问题。
饶是孟氏郁闷也不得不咽下。
沈老夫人笑了笑:“多少都是父母的心意,正儿媳妇将东西收起来吧。”
“是祖母。”陆柒柒起身,将手中的陪嫁单子交给雪燕,吩咐她将东西清点清楚放入库房。
孟氏心里不悦欲要讽刺几句,却被宋氏的眼神拦住。
只见宋氏抿了口茶,笑道:“亲家老夫人,今日我来还给你带了一人。”
沈老夫人闻言,端茶的手微颤,陆柒柒不着痕迹地勾唇,终于说到正题。老夫人不动声色地压下心里的不悦,将茶盏落在梨花木的桌上,不咸不淡地问道:“哦?什么人。”
宋氏像是没看到沈老夫人的不悦,慢条斯理:“眼看春闱在即,昨日我去山上替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祈福,正巧遇到瑶儿。见她和一群尼姑在地里拔草,身上穿着布衣钗裙不施脂粉,着实让我感到意外。听说她是去给老夫人祈福,我便告诉她柔儿有孕,她就要有弟弟,府里正是忙的时候,让她回来侍奉柔儿,偏那孩子实诚,说在安堂里也替母亲祈福,您瞧瞧连自己的生母都不管了。”
沈老夫人听了这话面色不改,只是握茶的手紧了几分:“我也是瞧着那孩子实诚才同意她上山,换做别人我还真不放心。前个还和正儿媳妇念叨,不知道瑶丫头想不想回来。”
陆柒柒替老夫人换茶,将毛峰换成菊花茶,好好降降火。
沈老夫人接过看到漂浮在上面黄灿灿的菊花,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母亲怀孕做女儿的自然要侍奉在侧,毋庸置疑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好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