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长公主自负,未必会让安平王服药。”
独孤正淡然地摊了摊手:“若真是如此,我也没办法,安平王本就不在我的计划之中,他吃不吃与我何干。”
“你就不怕太子捷足先登?”陆柒柒想到安平王身边的王桂,替独孤正捏了把汗。
人家是有备而来,你却蒙在鼓里。
独孤正清冷的眸子中闪过笑意,那副笃定的神色,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
陆柒柒有些吃不准,难道独孤正知道了?
不对啊,她告诉过无痕保密。
陆柒柒猜得没错,赵侧妃从大厅出来后,娘家的表哥追上,说南阳候世子别有居心,他已经手握二十万大军还想拉拢安平王,其心可诛,若真让世子得逞,大楚恐怕就要变天。
长公主府虽说不参加党争,可赵家却是海上浮萍,需要背靠大树才能生活。赵侧妃知道堂哥暗中与太子有联系,知道太子想得到长公主府的支持,不过她从来不管前院的事,只安心照顾长公主。
表哥让赵絮儿把药扔了,赵絮儿嘴上答应,回到院中用膳,等去王爷的院子时,她鬼使神差地把药放入袖笼中。
长公主和王爷对她不错,若不是后院的那些女人,自己也不会……
赵侧妃袖笼中的手紧握,想到长公主对她的承诺,还有父亲内疚的眼神,她挺直腰背出了门。
没到晚饭过后,是安平王最难熬的时候,松散的身体在这一刻紧绷,随之而来的就是如同煎炸的疼痛。
守在床边的长公主紧紧地握住儿子的手,似乎想替儿子承受一切。
安平王薄唇紧抿,整个人陷入极度的恐惧中,那种无边无际的煎熬,让他身体每一根神经酥脆,没人能体会那种痛苦。
疼痛的间隙,安平王虚弱地睁开眼睛,哀求的望向长公主:“母亲,让我痛痛快快地走吧,求您啦。”
“安儿,母亲求求你,你在坚持一下下,我已经派人去寻神医,很快就会有消息。”长公主用力握住安平王的手,素来冷绝的她眼里满是哀求:“你放心这次一定能治好你,求求你不要丢下我。”
安平王和母亲相依为命多年,他见不得母亲哭,他颤颤巍巍地伸手,长公主却先一步握住他:“安儿你放心,就算倾家荡产,就算交出兵权我也要治好你。”
这话更像是对自己说。
大厅内那些人的心思,她比谁都清,不就是巡捕营的统领,她不稀罕,她只要自己的儿子。
安平王缓过劲儿来,浑身像是被煮熟的虾米,又红又肿,他心里清楚自己时日无多:“母亲,让他们都进来吧。”
长公主闻言两行泪落下:“好,我让他们都进来,你好好配合,他们总会有办法。”
王桂收到长公主的眼色,转身去大厅请所有的大夫。
守在大厅里的所有人听到长公主传唤,都打起精神。唯独太医院的几位御医都兴致缺缺,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