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气得嘴歪,一口血卡在喉咙里。
沈老夫人冷冽的眼神瞪向二夫人,二夫人委屈想解释,就见老夫人开口:“老三,你说说,为何觉得不是阿正。”
独孤城见二房吃瘪,也不敢再劝,事实如何不是老三一句话能改变的。更何况母亲精明,即便不愿相信,也不会任由老三胡闹。
二夫人见自己被忽略,更加恼火。她示意独孤远替自己说话。对方心里都想着账面上的钱,哪有心思看她。
独孤信平复心情,义正言辞道:“母亲,儿子擅长丹青,您屋子里的画像还是儿子所画。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这具尸体虽已经泡腐烂,可骨架还在。阿正驻守边关多年,骨骼发生轻微的变化。”
说着他指着棺材里的人道:“边关多风沙,土地松软,长期走路大脚趾和其他缝隙的脚趾宽,可这具尸体的脚趾缝隙匀称,一看就没去过边关。”
独孤城对弟弟的谬论无语:“你又没去过边关,怎么知道这些。”
独孤信一脸错愕:“大哥,书上都写着呢。”
独孤城嘴角猛抽,这是想起他读书少吗?
沈老夫人听后觉得有道理:“老大老二,你们仔细看看,是不是。”
独孤城还好,独孤远痛苦不堪,老三说什么母亲就信,铁板钉钉的事情折腾这些做甚。
他们不明白,沈老夫人只所以不认,一方面是替侯府考虑,一方面是真的心疼独孤正。
对方虽不是她的亲孙子,十几年养在膝下早有感情。
更何况独孤正样样出类拔萃,失去他是侯府的损失。
独孤城见母亲执意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他再次凑到棺材前,掀开白布强忍着尸臭,仔细查看尸体的脚,说实话,脚也泡的不成样子,他哪能认出来。
他突然想到什么,扭头对沈老夫人道:“母亲,阿正早些年胳膊受过伤,当时伤口深可见骨,尸体即便泡发,伤疤不会消失。”
“对,这件事我也知道。”
“既然如此还赶紧看看。”二夫人终于等到她开口。
三夫人扶着老夫人的手握紧,整颗心都提起来。
在南阳侯府,独孤信虽是两榜进士,在外人眼中风光无线。可在大房二房眼睛就是无用的书生。
侯府出事独孤城出门,侯府用钱独孤远出面,只有吟诗作赋的时候,才会想起独孤信。
独孤正不同,他的地位在独孤城之上,很多时候他的一句话就能扭转局势。
最关键,他和独孤信很谈得来,三房很多事都靠他摆明。
独孤正若真出事,三夫人都能想到二房的嘴脸。
独孤城走到尸体身边掀开衣服,随即道:“母亲,有疤痕。”
一句话直接将沈老夫人打入寒潭,脸色的血色直接褪去,她颤抖的双手再次问道:“你确定,真的是阿正?”
“是。”
二夫人闻言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想到陆柒柒手中的铺面,眼角掩不住的喜色,她压制心中的笑道:“母亲,您当心身子,阿正素来孝顺,若知道您为他伤了身子,很定会难过。”
“我,我不信,让开,我要亲自看。”沈老夫人踉跄往前走,被三夫人拦住。
“母亲,使不得。你身子刚好不能再受刺激。”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女子清脆的声音:“祖母,孙女替您去看。”
三夫人回头,就见独孤浅从台阶上下来,身后还跟着独孤瑶、独孤莲还有独孤雷。
“你怎么出来了?”三夫人不动声色拉住独孤浅。
二夫人见女儿和儿子也跟过来,脑子嗡的一声,扬声道:“回去,别在这添乱。”
独孤雷自幼被二夫人宠着,听到这话当即不乐意,撇嘴道:“你们能看,我们为什么不能?”
二夫人见儿子要下台阶,疾步过去拦住:“你还未及冠,也不怕撞上晦气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