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颤了颤,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端起酒杯,闭上眼睛,鼓足了勇气将那杯酒放到自己的唇边……
夜凌旭微微眯了下眼瞳,静候她接下来的举动。
只是方雪鸢不知为何,突然将放到唇边的酒杯摔到地上,一睁眼,对夜凌旭道,我想活下去,这意思就不言而喻了,她不行因为救人而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夜凌旭似是一点都不意料她会这么说,薄唇轻启,凝眸瞧着方雪鸢,眸中眼光戏谑,掩住了那一闪而逝的轻蔑,本王说话算话,既然你不行参加,那你可以安全的离开这里。只是,你方家剩下人……夜凌旭的眼眸一下子凌厉了起来,语气也陡然尖锐。
?的话尽,方家其他的人却是纷纷给方雪鸢磕头,祈求她救他们一条命。刘月香虽然没有求方雪鸢,但已经抓起手帕不停的拭泪了。
方雪鸢厌恶的扫了一圈底下的人,袖子一甩,不耐烦道,你们别求我,这三杯酒里可是一杯参杂了鹤顶红的。你们想活命,难道我就得为你们拼命吗。她投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夜凌旭轻嗤抬眸看了她一眼,一字一顿的说下去,方小姐,虽然你现在已经无事了,但本王还是想要对你说句,你刚才的表现糟糕透顶。你和楚楚,真的不能比。
方雪鸢扁扁嘴,辩解道,殿下你别用激将法来刺激我,方楚楚她也是一个自私鬼,我就不信她如果现在在这里,会选择救这些人。
夜凌旭嘴角那一丝轻蔑,不经心的笑容见见凝固,嘴角僵在那里,行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做不来的事情不要以为大家都像你。他素手轻抬,指了指下面跪着的刘月香,你的母亲,你准备怎么办。
方雪鸢扭过头去看刘月香,刘月香眼眸里涌着泪花,见女儿看过来,她赶紧用手帕擦掉脸上的泪花,努力的朝方雪鸢挤个笑容,雪鸢,你的选择没有错。你娘再活也活不了多久,只要你好好的娘亲子啊下面也会走的安心的。
方雪鸢钩钩唇,心里涌出一丝惭愧感,但为了向夜凌旭证明她不比方楚楚差,她还是努力的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咬着牙,脸上现出狰狞的表情,对着夜凌旭道,看吧,我娘亲都这样说了,所以不存在殿下说的那种,我并没有输给方楚楚。
夜凌旭又是嗤嗤笑起来,真是个愚笨的女人啊,怎么说都不开窍,算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现在可以走了。
夜凌旭宽袖一甩,敛尽一身的风华,转身对杨荣吩咐道,先让刘月香游街示众,再把她投到放富贵的牢里,让他们这对难夫难妻团聚下。他特地加重了团聚两字的发音,杨荣瞬间就明白了夜凌旭的意图。
方雪鸢咬着牙,将自己的下巴高高抬起,夜凌旭对杨荣说的话被她一字不落的听进耳畔,身后刘月香的哭声亚让她心头如刀绞。可是即便这样,她也明白,她不能在回头了。
她这辈子都只能耗在和方楚楚的死磕上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能容忍方楚楚比她强。
可能世人都觉得她疯癫,不明白她那份执着。
但她知道,从小到大根深底裤的优越感逼得她不能面对方楚楚比她强这个事实。
小时候,她什么都比方楚楚强,这世上的人提起方家二小姐都忍不住夸赞。二方楚楚只能蜷缩在方府的下院做着下贱的活。那个时候的她,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但随着方楚楚嫁进靖王府,她猛然发现她那个只会干下贱活的姐姐竟然一步步的追上她,甚至赶超过了她。
不!她厌恶这种局面,明明方楚楚只是陪衬她的存在而已。她怎么能够容忍这个陪衬品比她强呢。
她,方雪鸢,总有一天要一雪前耻,让整个卫国,整片大陆的人都知道,她才是第一。
方雪鸢不想让人看出她心中的胆怯,便像只高傲的孔雀一般高哥的仰起头,挺直了脊梁骨一步步的往方府的门口走去。
燕墨摇了摇头,转身对旁边的云焕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云焕伸手挠了挠脖子,撇撇嘴,不屑道,还真实的便宜她了,殿下就这么容易的放她走了
快要到门口的方雪鸢脚下步子突然一个踉跄,心口猛地涌起一阵钻心的疼痛,接着她的疼痛迅速的席卷全身,她全身上下像是被人放到火上烤了一般,炙热的疼痛感让她没有坚持多久,就栽倒在地。
离方府的大门只有一步之遥了,她咬着牙忍着痛想要挨过身上的疼痛感,哪知道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噗,的一口,她就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来。
救……救命……救我……方雪鸢挣扎着翻过身,伸手想要夜凌旭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