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秀才和付娘子就闹腾多了,吵嚷了一路。
三家人各自租赁了一个小院子,因为来得早,倒也好挑,都离贡院很近。
顾敏租的这个院子主人,是个脾气古怪的孤老婆子,她没有其他家人,只有这个院子,她留下一间自己住,其他的都租了出去。
院子规整的极好,又干净,顾敏一眼就相中了。
过了几天,祝先生才从枫林县赶来,骑着马,带了个小厮,风尘仆仆。从此,齐嘉开始了闭关学习的生活。
祝先生为了让齐嘉更快的适应,还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子,模拟乡试的环境。六月的天气极热,齐嘉每次进一次棚子,就跟死过一次一样。
顾敏虽然心疼,却也知道祝先生这是为齐嘉好,只能尽力安排好齐嘉的生活。
七月末的一天晚上,齐嘉和顾敏都躺在床上了,门外传来阵阵敲门声。齐嘉穿着衣服去开的门,来的是失魂落魄的徐知秋。
“知秋,你怎么了?”齐家扶着喝得醉醺醺的徐知秋进了屋子。
徐知秋抓着齐嘉的手,呜咽着哭了出来,“阿嘉,我心里苦啊,父亲逼我,彭老大人逼我,就连彭氏也逼我,若我考不上举人,怕我就成了家中的罪人。”
齐嘉只能轻声安慰。
顾敏端着醒酒汤递给了齐嘉,深深的叹了口气。彭氏她打过几次教导,端着官宦人家的架子,不太好亲近,好在出手大方,锦绣坊和她做过几次生意。
“知秋是被逼急了。”齐嘉心有戚戚焉,“我怕这样下去,会影响乡试。”
“那也没有法子,徐家,彭家对他寄予厚望,你看看,这两年彭老大人更是对他亲自教导,若是他这科不中,得多少人失望。”
齐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想些什么。顾敏伸手抱住他,趴在他的背上,轻声道,“齐小嘉,你别怕,考得上咱就进京去,考不上,咱们回枫林县继续读,现在豆腐坊生意不错,秀坊那边也能赚些银子,便是考个十年八年的,咱们也考得起。”
齐嘉握着顾敏的手,吐了口气,“姐,我晓得,这一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你,也不辜负先生。”
第二日天蒙蒙亮,彭家的下人就等在门口接徐知秋。徐知秋睡了一觉,又发泄了半宿,这会儿也回复冷静了。
只是见到齐嘉有些不好意思,“叨扰齐兄了。”
齐嘉摇头,“咱们之间,何必说这些?只是我担心你,三年一次的乡试,何等重要,知秋你一定要以大局为重,其他的事情,不管也罢。”
徐知秋自然知道,也非常感激齐嘉,拱拱手和下人回彭家了。
祝先生一边吃着早食,一边看着,嘴角挂着冷笑。“你这朋友,真诚有余,魄力不足,若是想不开,怕是后面会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