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思索片刻,道,“咱们汾州州府离夏州最近,战火也好,逃民也好,咱们首当其冲,既然如此,咱们只能好生准备。柳大人,你带城中官差杂役,安抚百姓为上,若有搅乱人心者,重罚不论!”
“是。”柳大人道。
“付主簿,你负责清点粮仓,派人讲州府所有的粮店,药材店,铁店等暂收接收,由州府统一管理。务必要保证咱们汾州城内无论如何不能出乱子。”齐嘉又道。
“是。”
“岳小将,幸苦你和你的兄弟们,注意前线动态,有任何消息第一时间报告州府。”齐嘉道。“汾州仅有驻兵三千人左右,还望你和兵马总管一道,商量出个守城之计。若是需要,西宁何夏州来的屯兵也可调动,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是。”岳小将道。
“靳先生,辛苦你将汾州城内丁册找出,若真有一日,辽军到了汾州,咱们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汾州拱手相让。麻烦靳先生带着府衙中的文书,一处一处的将事情安排下去。”
靳先生微微点头道,“大人所言甚是。”
“严大人。”齐嘉恭恭敬敬的对严若虚道,“还请严大人讲汾州情况,一字不差的上报朝廷。”
严若虚点了点头,“齐大人放心,我一定如实上奏。”
齐嘉严肃的点了点头,对众人道,“辽军来势汹汹,咱们谁也不知道将来如何,你们先回去,若是家中妻儿老小放心不下,便快快送走。只是咱们即是大晋的官员,便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即便是死,也要和汾州……共存亡!”
气氛有些悲壮伤感,付主簿忍不住道,“事情还不至于如此,大家且放宽心。”
齐嘉回府,天色已经蒙蒙亮了。睡了两个时辰,他又醒了要去府衙。顾敏心疼极了,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作为知州,齐嘉责无旁贷。
“辽军这次怕是有备而来,咱们失了胜州,夏州怕也难坚持住,若是夏州不保,下面就是并州,汾州也很危险。”齐嘉拉着顾敏的手,眼底露出不忍,“姐,要不你带着娘和爷奶,还有小老虎,去京城吧。”
顾敏脸色一变,甩开齐嘉的手道,“齐小嘉,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会扔下你一个人。再者,你当我什么人?”
齐嘉苦笑道,“姐,一句同生共死容易,可是小老虎呢,爷奶和娘呢?姐,我是朝廷命官,深受皇恩,和汾州共存亡,为汾州去死,是我的责任!可我不愿意你,和我一起承担这个责任!我希望你们都好好的。”
顾敏伸手抱住齐嘉,抱的紧紧的,挤出一个笑容,“嘉哥儿,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不过你说得对,让爷奶和娘,还有小老虎去京城吧,他们不能有事。”
齐嘉伸手摸着顾敏的下巴,靠在床上,叹了口气,“再过几日,若是战事恶劣,你们就一道去京城。”
即便是州府刻意封锁了消息,但州府内还是有不少人隐约听见了风声。刚开始有小批量的人离开汾州,往南方逃。后来渐渐有些商户人开始抛售,涨价,甚至举家搬离。
原本热热闹闹要听去群芳会听杂剧的男人们,都没了心思。花班主只能大呼倒霉,恨死了作乱的辽人。
州府反应极快,雷厉风行的处理了几个商户,并且齐嘉下了令,不准这些人家闹出太大动静,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