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爷抿了口小酒，感慨颇深，只是越发心痛。其它的他不清楚，可他恍惚记得，辽军攻城那日，漫天的火光和厮杀，还有空气中血腥气，他远远闻着，就想吐，根本不敢踏上前去。

一直到了晚间回房，齐嘉才找到机会和顾敏说话。可顾敏就像没看见他一样，把他当作空气，自顾自的洗澡休息，连眼神都不给齐嘉。

齐嘉有些慌了，趁着顾敏不注意，直接冲过去，拦腰抱着顾敏。顾敏被齐嘉的举动吓得一愣，举起胳膊肘就砸了两下齐嘉。

恶声恶气道，“给我让开，小心我揍你！”

齐嘉忍着痛，撒娇道，“姐，姐，你打死我吧，你都不理我，你还不如打死我算了。”

顾敏被气得没脾气，冷笑道，“我怎么敢打死你齐大人，你多威风啊，跟着靖西王征战，立马赫赫战功，又是受表彰的朝廷命官，我怎么敢打你？”

齐嘉立马直起腰，搂着顾敏讨好的笑着，“姐，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不该离家这么久……姐，我错了，你就原谅我吧。”说着，还拿脸蹭顾敏的脸。

顾敏别过头去，一脸嫌弃的说，“让开，你的胡子弄疼我了。”

齐嘉却依旧谄笑着拿嘴去亲顾敏，委屈巴巴道，“姐，我一个人在外边，可惨可惨了，鞋也不合脚，饭也吃不好，觉也睡不好，每天晚上都想你，都想小老虎，姐~你别这样对我，我会害怕，会心痛的。”

顾敏撇了撇嘴，“哟，这么些日子不见，咱们齐大人油腔滑调的，跟谁学的？”

齐嘉把顾敏的手放在自己胸口道，“姐，我可是一片丹心照阿姐！”

顾敏扑哧一笑，伸手摸着齐嘉的脸，明显的粗糙了，青青的胡茬，不均匀的肤色。夏州的风沙略过，疾走的尘土吹过，顾敏不知道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但心底却冒出无数的酸楚，这一年，齐嘉怕是没睡过一夜好觉。

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齐嘉伸手抹干顾敏眼角的泪珠，道，“阿姐不哭，你一哭，我就心疼。”说完，轻轻低头，吻上落泪的眼角。

泪是咸咸的。

顾敏伸手抱住齐嘉，呜咽道，“齐小嘉，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抛下我，不论是刀山火海，我都要和你一起去。”

齐小嘉抱着顾敏，不住的点头。

齐嘉回到汾州府，州府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一起，包括介休、孝义、平遥的县令，也都恭恭敬敬的等着齐嘉召见。

特别是方县令，这一次身段可就软多了。还私下告诫过方夫人和阴老爷，万不可再起什么忤逆的心思。

“齐大人如今可是靖西王护着的人，轻易得罪不得。”方县令战战兢兢道。

靖西王李元泽凭借这一仗，展示出惊人的军事天赋和统军能力，得到了朝廷的认可和委以重任。如今靖西王府和靖西军的影响范围，包括夏州，汾州，延州等地，成为除了太原兵，西安兵，西宁兵以外第四股力量。

如今朝廷上下，谁不给靖西王几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