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如今已经被清流一党架在火上,恨不得将我剔肉拆骨,吞入腹中。而你相公齐嘉,便是他们砍向我的第一刀。若是我极力维护齐大人,那便是我通敌卖国,千古罪人。齐夫人,如今不论你和齐大人愿不愿意,咱们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是老夫不帮你,实在是这件事,老夫不能出手。”
过了好一会儿,莫大人家的家丁才探出头来,小心翼翼道,“齐夫人,请回吧,咱们大人说齐大人已经进京,不日就会三堂会审,他为避嫌不能见齐夫人了。”
顾敏早已料到如此解决,只能转身,又去了吏部兰大人、兵部蒋大人的府邸,毫无意外,顾敏统统被拒之门外。
换做一般妇人,怕是早已吓得痛哭流涕,可惜顾敏终究不是一般妇人,痛哭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深夜,顾敏孤身一人,敲开了江府的侧门,江流春的贴身侍从早已等在一旁,见到顾敏,忙把顾敏引进府内。
见到顾敏,江流春亲手为顾敏沏了一壶茶,双手递给她,道,“齐夫人今日在荣华里走了一圈,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顾敏苦笑,“这时候江大人不应该劝我宽心才对。”
“趋利避害,人之常情,有什么可劝的。”江流春笑道,“齐夫人此刻登门,想必已经找到关节所在。”
顾敏诚恳的看着江流春道,“你们如何才能放过齐嘉?”
“放过?”江流春面露难色,“我与齐兄相识日久,我从未想过害他。然今日之事,皆因民心所致。齐夫人,说到底放弃胜州的不是你,也不是齐兄,只要严相肯出来承担,齐兄也不过是听命而已,何错之有?”
“江大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们家大人了。”顾敏苦笑,“严相如何肯在此刻承担?我和相公本就是乡下来的,不懂官场的弯弯道道,只求平安而已。”
江流春收敛起面容,叹道,“你们何必为严相讳?落得声明尽毁,前途尽失。通帝卖国可是大罪,轻则身死,重则族灭。”
“江大人,您也不需要吓我。”顾敏冷笑的看着江流春,目光里露出嘲讽的神色,“我和相公所做之事,无愧于心,更无愧于大晋。要治罪于我相公,那也请朝廷拿出证据,让我心服口服,让汾州百姓心服口服,也让我五万汾州兵,心服口服。”
江流春冷笑道,“齐夫人这是在威胁我?还是威胁朝廷?”
“我只希望朝廷给我相公清白,也给我们一条活路,不要让你们之间的争斗,把我们当作牺牲品。”顾敏看着江流春嘲讽道。
“可你们已经深陷其中。”江流春皱眉道,“如今不是一句你不想掺和,就能撇开干系的。”
顾敏起身,嘲讽道,“江大人,看来今日我不该来,我是曾经的我,而你已经不是曾经的你了。得罪孟太傅是死,得罪严相就不是死吗?在你们眼底,我和齐嘉,就只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工具而已,什么清白,什么真相,统统都不重要。”
“齐夫人。”江流春也站了起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