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相思索了一会儿道,“你要让太后如何承诺你?”
“我要太后冠冕上的金珠为证。”顾敏道,“金珠如太后,若能得太后金珠,我必一心一意,生死以赴,收回胜州。”
而皇宫里,孟太后脸色难看,“严相,你就这么相信,齐夫人能收复胜州?”
严相低眉道,“既然太后和孟太傅都觉得永兴和凤翔,不需要再多一支驻兵,那让汾州兵去收复胜州,便再合适不过。河东一地,唯有太原兵尚可一战,才让辽国有机可乘,时不时的犯境。若汾州兵能够固守胜州,对朝廷来说,亦是一件好事。”
想到孟太傅所求,孟太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冷笑着看着严相道,“孟家和席家暧昧不清,难道严相就不担心?”
“太傅和席将军一心为陛下,老臣自然毫无意义。可若是太傅所为权柄,那就莫怪老夫雷霆手段,还请太后明鉴。”严相似笑非笑的看着孟太后。
孟太后轻轻笑着,“天下权柄,归于皇权,皇儿在位,岂容你们争权?”说着,让女官捧来自己的冠冕,将冠冕上带着翠凤衔珠金簪取了下来。
“区区一颗金珠未免寒酸,本宫将这支翠凤衔珠金簪赐给齐夫人,此簪即如本宫,金口玉言。”孟太后道。
严相恭敬的接过金簪,忍不住感慨,“老臣自负一生,自不服输,唯有一事,老夫羡慕太傅,羡慕太傅有娘娘这样的晚辈,孟家还能有百年传承。”
孟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严相,“严大人何必在这里挖苦我,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皇儿,为了大晋。”
严相这才离开。
得了孟太后的翠凤衔珠簪,顾敏这才心中有了底,原本还想再见齐嘉以面,却被云熙和催促离开。
“待你得胜归来,还愁你们夫妻没有相见之日?”云熙和道,“你已离开汾州太久,若再不回去,怕是你的汾州兵,就被蒙迩和席重给打散了。没了汾州兵,你拿什么去攻下胜州?”
“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云熙和真诚的看着顾敏,“我帮你备好了马匹,你赶紧走吧,赶紧离开京城。”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顾敏有些不好的预感,反问道。
云熙和目光深沉,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前年花州洪灾,是严相为保京城,命人用火药在花州炸开的洪口。领命的是进军副统领徐翔,昨夜,徐翔突然失踪,怕是已被有心人抓住,若是事发,朝廷又是一阵血雨腥风,你赶紧走。”
“那你呢?”顾敏问道,“你还要呆在京城?”
“严相待我有恩,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更何况,我还要帮你照顾齐大人。”云熙和苦笑,“你放心,我不过五品大理寺少卿,影响不了他们。只是怕他们再趁机拿你做文章,才催促你赶紧离开。”
顾敏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道,“花州……真的是严相?”顾敏还是不敢相信,那死去的上万百姓,那流离失所的十几万百姓。忽然之间,她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认识严相。
她以为的严相,是个背负骂名的忠臣能吏。她能接受政治的肮脏,能接受派系的倾轧,可她不能接受对百姓的无视。
许是看出了顾敏的震惊,云熙和只好劝道,“阿遗,有些事情眼见不一定为真,你听见的真相也不一定是真相,严相有他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