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三爷之事发生后,他几次三番求见孟太后和小皇帝,都被拒了。
小皇帝因为拒绝齐嘉的求见,被皇后按在床上打了几次屁股,即便这般羞辱,一向要强的小皇帝都咬牙坚持着。
看着司马曜眼泪汪汪的模样,怀熙于心不忍道,捏着司马曜的脸,忍不住问道,“顾云两家原本就是受奸人所害,你顺理成章的翻个案,一则让世人知道你的仁慈厉害,二则也是给朝臣们一个警醒,有何不可?你这般扭扭捏捏,犹犹豫豫的。”
司马曜转过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委委屈屈的说,“孔圣人都说了,父在,观其志。父没观其行。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你是因为先皇才不愿法案?”怀熙瞪大了眼睛,“可顾家云家清清白白,满门别灭不说,还背负这样的名声,岂不更惨?就因为先皇的名声,你才不愿意支持翻案?”
司马曜认真的看着怀熙,目光深邃似海,“怀熙,父皇或许不是一个圣明的君主,他沉溺儿女私情,作为帝王,他甚至没有半分野心。可他对我是真的好,真的疼我。你肯定一直以为,是我母亲贪恋太子之位,才让我代替哥哥活下来。”
她什么哀婉,眼底露出几滴莹莹的泪,“其实不是的,是我父皇。是父皇亲眼看着哥哥咽气,是父皇亲手,把哥哥的包被和我的包被换了,是他亲手抱起我,说我是他的太子。”
怀熙听她哭,也十分难受,上前抱住她。“你父皇是个好父亲,很好很好的父亲。”
靠在怀熙的胸口,司马曜的声音带着颤抖,“若不是父皇保护我,凭我母后,我根本活不下来。严相,严太妃和严大人,包括你父亲,莫大人,许大人他们,都是父亲亲手为我选的能臣。甚至这宫里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父皇死前,都替我清理的干干净净。”
“小时候,是父皇哄我吃饭,陪我玩耍,是父皇带着我去御书房,手把手的教我写字,我临摹的第一本字帖,就是父皇亲自写的。他那时候身体不好,每天都很忙,可每日都会把我叫到身边,关心我的学业,关系我的身体……我朦朦胧胧开始懂得,我不是哥哥,我不该是太子的时候,是他,安慰我,估计我,给我崇高的志向……怀熙,我真的不想让父皇因为这件事,被世人苛责。”
怀熙拧着眉头,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先皇的孝心,可阿瑶,身为皇帝,你不应该因私心,而罔顾真相,那不公平。何况徇私的事情,你做了一次,便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以后每次都是如此?”
理智告诉司马曜,为顾家翻案,可感性却让司马曜怎么也不肯不松口。
怀熙看出怀中这位姑娘的为难和纠结,也不再想为难她。只是他闭着眼睛,想到母亲,想到顾家,想到死去的云大人,想到自小认识的白三爷,想到外祖母林氏,舅舅许琅。怀熙怎么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望。
得再找个时间劝劝司马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