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春愣愣的看着顾敏,一时间忘了哭泣。
“害死她的不是我,是你。”顾敏冷笑道,“即贪恋兰家的权势,又舍不得幺娘的温存,你什么都想要,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齐嘉对着刚来的江家仆从道,“赶紧把你们大人带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江流春被带走之后,齐嘉回过头,却发现顾敏失神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是我害死了她吗?”顾敏红着眼,一脸委屈。
齐嘉失笑道,“你刚才不是振振有词的说,是江流春害死了她,怎么这会儿自个在这想不通。”
顾敏委屈道,“可她是因为听了我的话,才做出了这个选择,我就算不是首恶,也是帮凶。”
“你在胜州夏州的时候,带着行寅去割头颅的气势去哪儿了?”齐嘉反问道。
“那不一样。”顾敏起身道,“战场上,我杀的每一个敌人,都是在救我自己的兵士。可幺娘,她不是敌人,这东市也不是战场。她虽有错,却罪不至死。”
顾敏愧疚的表情,惹得齐嘉心疼不已,“你若是愧疚,多看顾一些她的孩子吧。”
大年初一头一天,江流春就发了这样的疯,兰氏想不知道都不行。许是这些年的夫妻冷漠,即便知道江流春在外养了女人和儿子,兰氏也未见多伤心。
反而主动将那孩子接回府邸,自己教养了起来,“老爷膝下无子,让他回来,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
说起这事,兰氏的脸上满是冷漠和嫌弃,可沉浸幺娘死去悲伤的江流春,却实在无暇顾及兰氏的想法。
兰氏向来不是冷血心肠的人,她能对阿寿这么多年视如己出。自然不会苛责江流春的儿子,只是从此以后,夫妻情分什么的,不会再有。
“这件事,委屈你了。”兰氏拉着顾敏的手感慨道,“我瞧他平日里四平八稳威风八面的,没想到也能干出这样的糊涂事。”
顾敏却担心兰氏伤心,“他自己造孽,自己担着,你可不能伤心。”
兰氏嘲讽的笑道,“我和他可不是你和齐大人,这么些年早已经心冷了,他干什么事我也不会当在心里。只不过这一茬,一则连累的你,二则让我有些难堪,总之我父亲已经和江流春发过话了,后面是继续糊涂过日子,还是就此一别两宽,看着办吧。”
看着兰氏这番无所谓的模样,顾敏很是心疼,究竟要经过多少的失望,才能一点点期望都没有。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顾敏问道。
兰氏愣了愣,才道,“于我而言,在哪儿不是自己过日子?你见过那孩子吗,才四五岁,已经记事了,因为母亲死了,每天哭的肝肠寸断的。那么小小的一个孩子,却那般重情重义,比江流春强上不少。”
“我母亲说过一句话,老天疼憨人。”顾敏感慨道,“你是好人,你有好心,你会有好报的。”
兰氏只是笑笑,“说到底,孩子是无辜的。”
最后,兰尚书还是没有强迫兰氏和离,兰家也好,江家也罢,婚姻大事,固非两人之情,更多是家族之累。江家长辈对兰氏报以亏欠,再不管江府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