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曜低头看着孟太傅,叹息道,“太傅,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吗?你还觉得你做的一切是别人在逼你,而不是你自己的贪念妄念和野心,害了你自己吗?”
看着司马曜冷如寒冰的眼神,孟太傅知道自己多半是栽在这了,瘫坐在地上,收敛仪容,匍匐道,“求陛下,给臣一个体面。”
“体面?”司马曜嘲讽的笑道,“是啊,体面,事到如今,你想到的还是你自己的体面,孟家的体面。我会给你一个体面的。”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顾敏走到孟太傅面前,忍着怒气道,“若非你已是白发老人,我不忍动手,否则今日便是是你的祭日!”
孟太傅抬头看着顾敏,恍然道,“你姓顾……你和顾北怀是什么关系?”
“顾北怀……是我父亲。”她低头看着孟太傅道,“总有一天,我会带着父亲的志向,收复河山,驱除辽贼。那个时候,我父亲会是英雄,被后人传诵。而你,孟太傅,你会是戏里的奸臣,会是人人唾骂的卖国贼,你的名字会被可在耻辱柱上。连带你们孟家,会被整个晋国人所鄙夷!”
孟太傅跌坐在地上,傻傻的看着顾敏,“顾北怀的女儿……他什么时候有女儿,我为什么不知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直到这一科,孟太傅的心底不是愧疚,而是埋怨自己没有斩草除根。
齐嘉一阵鄙夷,“从今以后,你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太傅,是人人敬爱的孟大人了,你只是个手段卑鄙,内心肮脏,无耻小人而已。那些曾经看不起的你人,依旧会在内心唾骂你,任何一个顽童都可以对你指指点点……”
“不!”孟太傅红着眼睛抬头道,“不……陛下说了,要给我一个体面!”
他不在乎生死,却在乎自己的名声和体面,这样虚伪的人,多可怜又多可悲啊。
元和十三年,皇帝下令遣太傅孟氏于龄山,为先帝守墓。
满朝哗然,将先帝的老臣赶去为先帝守墓,这样的事情,可谓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时间关于孟家的流言,五花八门的传开了。大家眼巴巴的看着孟太后,希望孟太后做些什么。
只可惜孟太后一言不发,紧闭宫门,恍若未知。
这下与孟家交好的人家恐慌了起来,特别是那些曾经受过孟家恩惠的人,更是惶惶不安,私下聚集。
再后,封承恩侯世子袭真定郡公爵。
众人这才知道,皇帝并非厌恶孟家,而是太傅和承恩侯怕是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惹了陛下的厌恶。
孟太傅到先帝皇陵每几日,便一命呜呼。孟家极为低调了办了孟太傅的丧事,与之前承恩侯的丧事相比,完全不能相比。
真定郡公为人低调,严格约束门人,真定郡夫人一向安分守己,如今更是深居府邸,轻易不得出门。
这边孟家出了大事,那边齐家又像是火上添了油,越发的炙手可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