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一切,顾凝和李叔往赵员外家中去。
李叔是认得那赵员外的,顾凝身份不好外露,带了一张极厚的面纱,只露出两个眼睛来。
只一进到那员外所居住的院子里,顾凝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檀香味,等进到卧房的时候,那檀香气息越来越浓厚。
赵夫人约莫三十多岁的年纪,垂泪涟涟:“咱们老爷的身体从来都很好,这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大夫看不好,便也请了一些法师和道士,想着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邪祟,法事也做了不少,但就是没招……”
她其实也瞧出顾凝的年纪不大,心中有些怀疑顾凝到底行不行。只是看了太多大夫都没用,现在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让顾凝试试了,“只要你能帮我家老爷治好了病,银子绝不是问题。”
“好,我试试。”顾凝打量着周围那些檀木的家具,缓缓坐在床前诊脉,又仔细瞧过赵员外的眼球和指甲缝,心里有了主意。
顾凝转向赵夫人:“赵员外房中这檀木家具应当进来有一年时间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赵夫人待了一瞬,“老爷喜欢参禅礼佛,说那檀木香气能让人静心凝神,所以找了木匠师傅做了整套的檀木家具,其中就数他院子里放的多……”
“这就是了,你家的檀木家具所用全是上等的香檀,这种檀木的气息对一般人来说的确能宁心精神,但对赵员外来说,却犹如慢性毒药。”顾凝缓缓说:“他应该是从娘胎里带了咳疾出来,这些年经过名医调养,病情基本是稳定的,但这香檀散发阴湿气息,他处在周围全是香檀的环境中,湿气入喉,咳疾反复起来,原本治疗咳疾的药又是以毒攻毒,如今是湿上加湿,咳疾加重,也引起了许多的并发症。”
其实这位赵员外,说直白点就是香檀过敏。
赵夫人惊喜地看着顾凝:“姑娘能治?”
“可以。”顾凝说:“先让赵员外换个地方,我再开个方子,煎好让赵员外服下。”
“好、好!”
赵夫人立即张罗人搬动赵员外,顾凝的方子也由下人拿着去配药,等药煎好,那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情了。
顾凝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沈照醒了没有,如果醒了,闹着找她可怎么办?
但是病治到现在这个份上,直接就要诊金离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当即只好吩咐李叔:“您先回去,看着他,若是他不听话,就让他再睡一阵子,我会尽快回去的。”
“好,老朽去看看,若是无事会立刻过来。”李叔便离开了。
顾凝耐心地瞧着婢女给赵员外喂了药,计算着时辰,只等的太阳西斜,赵员外终于醒了过来。
赵夫人大喜过望,当即对顾凝是千恩万谢,“这是诊金,多谢姑娘救了我家员外的命。”
顾凝一看,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也不枉费等了着大半日。
她面不改色地把银票收下,说道:“接下来按照我开的方子给员外用药就是,如有事,去街尾的本草园找我即可。”
“好……”赵夫人送顾凝出去,忽然又说:“瞧我,着急的竟然忘了问姑娘姓甚名谁?”
顾凝一顿:“叫我凝姑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