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这玉致馆里养着的人，琴棋书画诗酒歌，都是各有所长。

玉致馆内，此时一片丝竹管弦之声，十分悦耳。

然这片悦耳之声，在苏清寒出现之后噶然停止，大殿上响起咚咚咚无数跪地之声。

冯妙一身玄黑凤袍，斜卧在凤榻之上，身边还跪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在伺候冯妙吃水果。

柳一舟视线扫了一圈，“都下去！”

其余人全部朝外退走，那跪在凤榻前的少年也要走，却被冯妙拉住了手腕。

“丞相来了？怎么回事，竟然也没人通报！”冯妙把玩着少年的手指，轻声说道：“丞相今日这装扮，可真是……难得的好看。”

苏清寒没有理会她的调笑，淡淡说：“你搜罗新人的速度可真快，前几日本相才把你这玉致馆的人杀了个干净，这才几日，你又给填满了？你当真这么饥渴难耐？”

冯妙轻笑一声，“哀家想着，丞相要杀那些人，应该是那些人不和丞相的眼缘吧。”

“所以呢，哀家赶紧让人重新找了一波来，丞相快来看看，这一波人合不合丞相的眼缘？”

“哦，哀家忘了，丞相现在看不见。”冯妙眼底笑意加深，转向柳一舟：“不如就让柳统领帮丞相看看吧，嗯？”

“……”

柳一舟神色冷硬，脸色十分难看。

在他的意识里，冯太后再怎么也算是丞相的女人，私生活这么乱糟糟，真是让人恶心。

但他到底是属下，主子的许多事情，也是轮不到他开口的，当即柳一舟闭紧了嘴巴，一个字也不想说。

冯妙捏着身边少年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柳一舟和苏清寒方向，笑容款款：“柳统领，来看一眼，这可是人间绝色，听说，长得很像十几年前某个艳绝京城的花魁呢。”

柳一舟当然不看，直接敛目垂眸。

苏清寒眉心微微动了一下，脸上的神色逐渐转为阴沉。

冯妙又说：“男生女相，倒也是福气，哀家就是喜欢他这个长相。”

“柳一舟！”苏清寒沉声开口，“杀了！”

“是！”

柳一舟领了命令，当即宝剑出鞘，朝着太后身边的那个少年一剑刺去。

冯妙冷笑道：“这是皇宫，是哀家的地盘，你以为还是你的丞相府不成？来人！”

无数禁军冲了进来，将柳一舟给拦住。

柳一舟无奈只得后退，就在这个间隙，那被太后拉着的少年似乎被吓到，惊恐地看了柳一舟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柳一舟惊的倒抽了一口气。

这张脸、这张脸！

分明就和主子前些年销毁的画像一模一样。

是……主子的母亲，丞相府乃至整个京城的禁忌！

太后从哪里找到一个如此肖像的人？

而这一声抽气，直接把苏清寒心底愤怒激发到最深，相识多年，他太过清楚冯妙能干出什么了。

人间绝色、艳冠京城、花魁。

这几个词汇，配合上柳一舟的反应，他就算看不见，也能想见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

“冯妙！”苏清寒的声音，几乎是从齿封之中迸射而出：“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的确不敢。”冯太后笑了起来，“杀了哀家，你拿不到传国玉玺，拿不到能证明你自己身份的东西，最重要的是——”

“你若杀了哀家，‘她’也死路一条！”冯太后咯咯笑了起来，无比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