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坐在床边上，轻轻握着她的手，低声说道：“总算走了……他拿了外敷的药，内服的方子你早就开出去了，又知道你中毒，情况不好，他们必定不会再来烦你。”

沈照手背贴了贴她的脸颊，说：“你便当是歇息几日，缓一缓，日子到了，你便也能恢复如常了。”

顾凝安静地睡着，自然也不会回应他。

……

接下来的日子，一切都按照沈照的计划在走。

柳一舟没有再来过。

苏清寒则和太后慕容离明里暗里的你争我斗。

顾凝每日只会醒来一小会儿。

沈照一直等到了第十日，顾凝却还没彻底恢复。

沈照不得已又去问了云少泽，云少泽说：“会醒。”

沈照追问：“已经十天了。”

“今日。”云少泽强调：“会醒。”

沈照皱眉，只得闭上了嘴巴。

晚饭沈照是和明氏一起用的，明氏很担心顾凝的情况，絮絮叨叨了许久，吃完饭后还坐在床边看了顾凝好一阵子，陪着说了会子话。

对顾凝“中毒”的事情，沈照有所保留，明氏知道的也不多，只叮嘱沈照好好照看顾凝，很晚才离开。

明氏走后，沈照又将兰月和曼月都遣退。

沈照将外衣脱下，随手丢到了屏风上去，坐回床边，看了顾凝好一会儿。

最近这十日，他都是和顾凝同塌而眠，今日也不例外。

就在床边坐了会儿后，沈照脱了靴子上床，把顾凝揽入自己怀中来，微拧着眉毛看着顾凝红润的脸颊，喃喃说：“今日还差一个多时辰，你这可是要踩着时辰醒吗？”

顾凝睡得很沉，没有回应他什么。

“哎……”沈照叹息了一声，又说：“总感觉自己做了件蠢事。”

“刺杀”事件原本的初衷是，让顾凝离苏清寒远一些，但却让顾凝昏睡不醒，搞得他也提心吊胆。

他深怕云少泽的药有点什么问题。

明明心里很信任云少泽，很信任君临风，但依然怕。

在顾凝这儿，十拿九稳的事情只要不到顾凝醒的那一刻他还是怕。

顿了顿，沈照又说：“也不知道你醒了会不会生气……”

话到此处，沈照吸了口气，把她揽过来，吻了吻她的额角，低声喃喃：“可不能生气。”

沈照抱了她一会儿，静静地等待着，盼着她醒过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眼见着子时都快过去的时候，顾凝终于睁开了眼睛，不太舒服地蹙着眉心，发出一声喟叹。

“阿凝！”沈照惊喜地开口：“你可算醒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顾凝抬起手来，揉了揉额角，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些许。

她撑着床坐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周围，意识到此处是枫园的房间。

沈照说：“你睡了十日。”

“嗯？”顾凝诧异地看着他。

“对——你饿不饿？”沈照低着头问，“你这几日几乎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每天醒来的时间很少很少，都是沈照勉强喂进去一些汤水便又睡过去，有的时候只吃两三口。

“好像有点……”顾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