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寒淡淡说道:“你是怎么把药弄回一舟身上去的?你倒是与本相好好说一说,本相真的很好奇。”
顾凝不说话。
她本不是多话的性子,对苏清寒这个豺狼之人,更是半个字都不想废话。
苏清寒也不意外,说道:“有人给你报信吗?”
顾凝心头一缩,但针灸的手却是循着平素的节奏进行,一点异常都没有,依然不言不语。
“你不说话,本相就把陈通全家都杀了。”苏清寒轻描淡写地说。
这一回,顾凝手指蜷了蜷。
尽管只是微不可查的动作,但对于苏清寒来说,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苏清寒笑了:“看来真的是陈通啊,在本相的眼皮子底下,你还能收买到人心,也是有几分本事。”
“多谢丞相夸赞。”顾凝面不改色地说:“不过,丞相大人不会以为,我只收买了陈通一个吧?”
“……”
苏清寒皱了皱眉,为顾凝这不按牌理出牌的态度。
这个时候,顾凝难道不是该心惊胆战,手足无措吗?
顾凝自顾说道:“柳统领的药下的很隐秘,除了饭菜之中,还在床帐之中也用了呢——就是丞相大人昨日吩咐锦心姑娘给我送去的床帐。”
“丞相大人猜猜,床帐里的药,是谁告诉我的?”
苏清寒声线有些沉:“是谁?”
“东西是锦心送的,你说呢?自然也是锦心告诉我的。”
顾凝微笑着说:“还有柳统领那儿的药,是你们派到我身边那个叫锦画的婢女,换过去的。”
苏清寒:“……”
顾凝又问:“丞相还想知道什么,我一并告诉丞相。”
“你——”苏清寒眉心紧皱:“你怎么使唤的动锦画的?”
“自然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顾凝微微转眸,视线扫过不远处的铜壶滴漏,然后,青葱一样的手指,就落到了苏清寒后脑上去,拆解他蒙眼的白绢。
因为这个动作,她靠的很近,发丝垂落,扫过苏清寒的脸颊,一股好闻的香味充斥在苏清寒的呼吸之中。
顾凝声音清幽:“她们都看的出来,丞相对我不同,柳统领做的那些小动作,必定要惹怒了我,为了让我高兴,能在丞相面前帮他们说说好话,他们自然要随我使唤了。”
她心底厌恶这样的靠近。
但为了保住陈通,保住怜月不受苏清寒的怒火波及,她已经没有选择。
“你倒是懂得利用本相!”苏清寒的呼吸变沉变重,声音压抑而阴沉:“那你现在又在干什么?你不是不给本相换药吗?!”
“因为我怕了。”
“怕?”苏清寒缓缓的重复了一遍,丁香混合着发丝的幽香,刺激着苏清寒的感官,他忽然单手一握,捏住顾凝的蜂腰,“你不是很嚣张么?也会怕?“
顾凝声音淡淡,“是人都会有畏惧,更何况是在这龙潭虎穴一样的丞相府?我先前嚣张,是因为我知道丞相大人的命在我手上,但如今——”
“丞相大人的毒得到了控制,内伤也在恢复,我很清楚,丞相大人的内力精深,可以内力逼毒疗伤,性命已经无碍,我威胁不了丞相大人多久了。”
“他们都说,丞相大人对我不同。”顾凝轻声说着,把恶心和厌恶压在心底,双手扶着苏清寒的肩膀,声音娇软好听:“所以,我审时度势,想为丞相大人换药,得丞相大人庇护。”
苏清寒冷笑道:“只为本相换个药就想让本相庇护你,你这算盘未免打的太顺当了些!”
话音落,苏清寒手下忽然用力,将顾凝卷入胸怀之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