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视线便都朝着假山一侧的石径看去。
太后难得穿了一件暗紫色的凤袍,依然是带着极长的拖摆,九凤朝凰的珠冠,看起来精致奢华,贵气天成。
她扶着大太监吴为正的手,款款到了花园内来。
除了苏清寒和慕容离,其余人全部下坐跪倒在地行礼。
“都平身吧。”
冯妙面含微笑,绝美的脸上妆容精致,眼神不经意间扫了一圈,淡淡说道:“咦,怎么不见那位顾神医?”
“……”
花园里一片鸦雀无声,没人知道她这个话到底是几个意思。
只有慕容离身后那络腮胡子的护卫,眼底闪过一抹暗沉。
苏清寒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太后请上座。”
“好。”
冯妙拖着裙摆,上到了台子上,仪态万千地坐到了空位上去,转身的一瞬间,声音低低地说道:“还以为你不打算给哀家准备座次,要让哀家坐你腿上呢,真是失望。”
“……”
周围站着的下人们,再次不约而同低下了头,假装没有听到。
苏清寒也当做没听到,转向不远处的柳一舟递了个眼色。
柳一舟便朝管事吩咐了一声。
花朝节,倒是准备了一些不错的节目。
宾客们大气不敢出,欣赏着中间空地上的舞蹈,思忖着难道今日的宴会就是个普通的宴会,一切只是大家想多了,草木皆兵?
太后戴着护甲的手交握,放在膝前,低声说道:“苏相,哀家最宠爱的那位云尘公子,是不是你给弄走了?”
“本相没那么无聊。”苏清寒语气极淡,似是与她对话兴致不高,视线转向了慕容离:“听说靖西王的侧妃身子恢复了一些?”
“是。”
慕容离回话:“十年寒毒折磨,她的身子一直弱,受不得一点凉,除夕的时候落了水,要不是顾神医救治,差点出了大事。”
“顾神医的医术很好。”苏清寒笑了一下,又说:“人也美。”
“记得当初,顾神医在京中有个名号,叫做‘妙手仙’,本相听了,还嗤之以鼻,觉得是百姓无知,什么样的大夫都能称一声神医。”
“没想到如今本相的身家性命,都吊在了她的身上。”
慕容离微含笑,淡淡说道:“顾神医当得上‘医仙’之名。”
“医仙?”苏清寒挑眉:“这名号本相喜欢。”
两人你来我往,都在说顾凝。
冯妙唇角含笑,然眼底和心中却全是愤怒。
苏清寒竟果然对那个女娃娃那么感兴趣,与自己说话就不冷不热,懒得理会,说起顾凝那个贱人,竟然这般笑意怏然!
靠得近的宾客也都听到了。
这些宾客们,自然是心思各异,用极低的声音窃窃私语。
“那个什么顾神医,不就是顾凝吗?”
“对,就是南阳侯府二公子沈照那个冲喜的妻子。”
“怎么现在似乎苏相对她极感兴趣?靖西王也很是夸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