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照沉默了一下，他现在对顾凝所说的那个前世万分好奇。

好奇自己在那个前世是什么样的。

更好奇他和她的关系。

可是顾凝这性子，若是不说，怎么问都是一个字也不会提的。

她只有在昏昏沉沉的时候，戒心会变得很弱，才会勉强说一点。

沈照握着筷子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半垂的眼帘下，也闪过三分思量，转身吩咐道：“戏月，这紫玉山庄不是存了几壶梅花雪吗？去取来。”

“……”戏月怔了怔。

但他聪明的没吭声，快步退走了。

顾凝也怔了一下：“梅花雪是什么吗？”

“喝的。”沈照继续进食，淡淡说：“味道不错，今日想起了，一起尝一尝。”

顾凝眉梢微挑：“酒？”

“聪明。”

顾凝又说：“你以前滴酒不沾的。”

沈照笑容温柔无害，“是啊，滴酒不沾，所以酒量不太好。”

顾凝皱眉。

沈照又说：“你想不想知道，我这几年在临江都做了些什么，认识了一些什么人，和君临风又是怎么交往的？和常情，和裴家是什么样的交情？”

顾凝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怎么忽然说这个？”

“想知道吗？”沈照追问。

顾凝当然想知道，但却也明白，沈照忽然这么说，肯定还有后话，“所以，你打算告诉我？”

“我对你的以前也很好奇。”沈照温声说：“咱们行个酒令，你问一个问题，你要喝一杯，我来回答，同样的，我问一个问题，我也要喝一杯，你来回答。”

“如果问的问题对方不想回答，那么不回答问题的人要加喝三杯。”

顾凝沉默片刻：“这是个酒令？拼酒游戏吧？”

沈照笑道：“这么说也行。”

“主子，梅花雪拿来了。”

这时，戏月拿了两只白瓷酒壶送到了桌面上。

沈照打开瓶塞，一股极淡的香气便从瓶内飘出，一点酒味都没有，十分好闻。

“我酒量差，也便是这梅花雪能喝一点，所以在这山庄存了几壶，要是旁的烈酒，只怕三杯就能倒。”沈照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和顾凝都倒了一杯。

沈照不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我先来。”

他把那酒一饮而尽，问道：“阿凝，在你那个前世，我和你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去临江的路上。”

这个问题顾凝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为什么去临江？”沈照又问。

顾凝说：“这是第二个问题。”

沈照又喝了一杯。

“……”顾凝沉默了一下，“我如果说假话，你也未必知道，这么玩有意思吗？”

沈照说：“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奇没有罪吧？你可以选择不告诉我……但我知道，阿凝不是耍赖的人，要么不与我说，要说了，必定不会是假话。”

顾凝默默。

前世的那些事情，与旁人不能说，但与沈照，没什么不能说的，若是换一些今生沈照在临江所遇之事，倒也算值得。

顾凝便说：“我嫁去临江，你去接亲。”

“……”沈照怔住，还想问，但忍住了，“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