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没了你知不知道？”明氏想抓个什么东西冲着沈照丢过去，发泄一些心中的无力和悲伤，可手边却什么都没有，这让她心里更加酸涩难受，泪水横流。

当初迎顾凝进门的时候，明氏一心只为了照看沈照的伤势。

对顾凝不抱什么期待。

她是有私心的。

甚至她还曾想过，等沈照好了，若是不想要这门亲事，那便想办法给顾凝一个别的安顿都好。

顾凝很安静，比同龄的女孩子沉稳的厉害。

她的话不多，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的，简单的字句却含着最真挚的关切。

自从顾凝来了之后，明氏的身体便一直是顾凝操心着。

顾凝每日早晚来看她一次，待得时间不会太长，却总能敏锐地发觉她的许多不适，然后及时告知身边伺候的人注意一些生活细节。

明氏已经很久没有看过府医，喝过汤药了，身体状况也保持的不错。

顾凝的出身也许不算高，但明氏从不是盯着家世背景评判一个人品性的人。

顾凝沉稳安静，不卑不亢。

在这一点点的接触之中，明氏也打心眼里喜欢上那个小丫头，盼着她能和阿照和和美美，长长久久的。

可如今顾凝却被烧死在丞相府了，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明氏嘶声道：“她被人为难你不在，她出事你也不在——”

“娘！”沈照快步上前来坐到床边，“你不要哭，这件事情……我可以解释。”

“你解释什么？凝儿都不在了，你解释有用吗？”明氏又悲愤又无力，“你到底有什么可忙的，你父亲和哥哥在外面还不够，你也要跑出去，家都不回——”

“你到底是怎么做人丈夫的？！”

沈照万分无力，知道现在明氏情绪激动，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当即手指快速点到明氏颈侧一处穴位。

明氏便软软地倒到了苏嬷嬷的怀中去。

苏嬷嬷意外地看着沈照：“二公子，您这是……”

“什么都别说了，快些帮娘收拾，明日一早我们就出京城去。”沈照慎重地吩咐：“可能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衣裳首饰那些不必收拾，拿要紧的东西，明白吗？”

苏嬷嬷一头雾水。

但她自小看着沈照长大，对沈照也是了解的，知道沈照约莫是有打算了，便不敢多问，赶紧应：“是！”

“对了。”沈照起身要走，又问：“顾若姑娘不在府上吗？”

苏嬷嬷摇头：“不在……少夫人出事之后，顾家的那些老仆们都很伤心，顾若小姐便带着柏云回顾家去安顿一切了。”

“知道了。”

沈照大步往外走去，招呼戏月：“我亲自去一趟顾家，你去八方茶楼，通知那位贺先生。”

戏月问：“主子的意思是，将贺恒和那徐果也一并带离京城？”

“咱们如果这样，动静会不会太大，万一被苏清寒留意到——”

“不会。”沈照冷笑一声，“他现在已经四面楚歌，怎会有空理会这个？”

安王、冯妙、慕容离，再加上他沈照，苏清寒可不就是四面楚歌么？

况且就算苏清寒分神能留心到侯府的变动，沈照也会让他根本抽不出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