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月也悄无声息跟上去。

苏玉立在回廊内，手上的纸扇慢慢合拢，低垂下眼帘，轻叹一声：“郎情妾意。”

而他，对顾凝来说，只不过是个可以相互帮助，相互为对方办事的人，甚至连朋友都不算吧？

……

顾凝到了回廊转角的时候，和大步而来的沈照迎面给碰上了。

顾凝还捂着嘴呢，走的很快，几乎是小跑着。

“怎么了？”沈照明知故问。

顾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侧身要走。

无奈沈照手长脚长，左跨一步，便将顾凝给拦住，并且还捉了顾凝的双手下去，含笑说道：“有点儿肿……说了让你先不要出去，你不听我的。”

“闭嘴！”

顾凝快气死了。

偏偏身后还跟着兰月，她脸皮是没那么厚的，一时间就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

“好……”沈照笑意加深，说道：“这样好了，罚我抱你回去。”

话落，沈照长臂一伸，稳稳把顾凝抱了起来，察觉顾凝要挣扎，他淡淡说：“阿凝，我肩膀还伤着，你刚给我上的药你忘了？”

“你乱动的话，说不定伤口扯裂的更厉害。”

聪明如沈照，他在旁的事情上懂得纵横谋划，权衡所有，趋利避害。

在顾凝这件事情上，他更加懂得，顾凝是心疼他的。

“……”

顾凝无力地闭了闭眼，推到沈照身上的手，便怎么也使不出力气去了。

身后似乎还传来兰月轻轻的笑声。

顾凝狠不下心推他，索性也自暴自弃，把脸直接埋在沈照的颈窝那儿去，把自己微肿的唇和发红的脸全藏了起来。

沈照步履稳健，一路带着顾凝回到东厢房，将人放到了桌边的圆凳上。

顾凝则是立即站起，进到了里间“啪”一声把门拍上了。

沈照站在里间的门前，讪讪喊道：“阿凝？你生气了吗？”

屋内的顾凝没有吭声。

沈照叹了口气：“我道歉！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瞧你要不理我了，心里不舒服。”

顾凝还是没说话。

门外的戏月犹豫着说：“主子，京中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主子……”

“嗯。”沈照应了一声，又隔着门板说道：“你要气我，等我晚些回来了，你怎么罚我都好，可别气着自己，记得喝药，记得吃饭，我先走了。”

顾凝怔了一下，京中安排好了？

他莫不是又要做什么？

只是门外已经没了声音，顾凝忍不住往门边靠了一下，顺着缝隙往外看，只瞧见沈照的背影消失在院门转角那里。

顾凝静默良久，暗暗叹了口气。

她把门打开，朝外唤道：“兰月，送热水来吧。”

睡了大半个月，身上黏腻的不舒服了。

她需要沐浴，更需要好好吃点东西，填一填空空如也的肚子。

至于旁的事情，且都先搁到一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