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默默闭了会儿眼睛，最后还是选择，把沈照放下。

对于现在的情况，以及面对阵法来说，她除了等，没有任何别的办法。

她让沈照靠在自己的肩上。

如此静懿的空间，到处都是死人骨头，到处都是铁锈，让人感觉无比的压抑，难受。

顾凝双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膝盖，眼睛赤红，重生而来第一次，心里是浓浓地无力，紧张，后怕。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照感受到了她的这些情绪，竟然发出了一声叹息。

这一声很轻，轻的几乎没有一点力度，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但对顾凝来说，却仿佛是绝境之中看到了希望。

顾凝大喜道：“阿照，你醒了是不是？！”

“嗯……”沈照极轻地应了一声。

顾凝立即把接的水拿过来，给沈照润唇，“你感觉怎么样？”

沈照靠在她的肩头，明明气力不济，但还是下意识地朝着露出一个安抚地微笑来：“等我一下，我缓缓就好。”

顾凝喉头哽了哽，低声说：“我这里只有固元丹是对你的内伤有用的，刚才我让你服了一颗。”

“是吗？”沈照轻声说道：“怪不得，我觉得丹田那里暖暖的，还是阿凝聪明，随身带了伤药呢……你别急，我没什么事。”

他冲顾凝笑着，颊边露出了好看的梨涡。

只是脸色苍白，浑身看起来一点力气都没有，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看着这样的沈照，顾凝心里针扎一样的疼。

只要他醒着，能动能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将所有都揽在自己的身上，不会让她有丁点的不安和害怕。

顾凝苦笑。

自己果然是这两年被沈照保护的太好了。

一个人习惯了被保护，习惯了被娇宠，被惯着，所有的问题，都有人帮你解决，你都不需要动脑动手，便下意识地懒散了起来。

当保护你的人力有不逮的时候，你便只能束手无策，茫然的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便压下所有情绪。

顾凝认真地说道：“你不要逞强，我——”

顾凝顿了顿，又说：“你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我，我带的药应该都能派上一点用场的。”

“嗯。”沈照轻笑，“不逞强。”

他闭了闭眼睛，轻轻吸了口气：“掉下来的时候，用内力拖着你们两人，内力有些反冲到了经脉，所以现在才这么疲惫。”

顾凝愣住。

沈照又说：“你的固元丹效果不错，要不是它，我还醒不来呢。”

“你扶我坐好，我自己疗伤一会儿就好。”

顾凝脱口道：“什么两人？！”

“……”沈照抿抿唇，没说话。

顾凝追问：“还有人掉下来了？是谁？！”

隐约之中，下落的时候似乎的确不止她和沈照，但下落的那一瞬太快，她根本来不及观察和多想。

沈照叹了口气，说道：“是君世子，当时白听风冲进来，我没办法，拿了他做挡箭牌，谁知道白听风忽然打开机关算计我，拖累了他。”

顾凝本聪明，片刻便想到了某些细节，语气复杂地说道：“君临风是临江世子，白听风没胆子算计他，当时，他冲过去，是要把君临风救上去的吧？”

“可我——我当时好着急，我只看到你掉下去了，急红了眼，以为白听风上来是对你动手的，所以我就——”

一掌把白听风给拍飞了。

如此说来，倒是自己害得君临风也掉下来了？！